只要她不認,誰又能知道她是不是在演戲?
晏清瀾自認心理素質極好,等閒的試探,休想讓她露出破綻。
她微微抬起下巴,回敬了童玄珏一個白眼,雙手環胸,擺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姿態:
“燕王殿下這話說的,我可是真不明白,所以才要向您‘請教’啊。”
她特意加重了“請教”兩個字的語氣,話裡帶著幾分不服氣。
“您是誰啊?燕王殿下!手眼通天,這世上有什麼事能瞞得過您?自然知道怎麼瞞天過海。”
晏清瀾頓了頓,語氣一轉,變得有幾分可憐巴巴:
“可我呢?我就是個柔弱無助的小白兔,能力有限,見識也少,能有什麼辦法?所以,還請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吝賜教呢。”
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彷彿她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個。
童玄珏險些被這厚顏無恥的說辭給氣笑了。
弱女子?
她晏清瀾?
但凡她身上跟“弱”字沾上半點關係,他童玄珏的名字倒過來寫!
童玄珏懶得跟她繼續廢話,直接捻起一塊桂花糕,精準地塞進晏清瀾喋喋不休的小嘴裡,總算讓她消停了下來。
他微微揚眉,笑意不達眼底,聲音裡透著一絲冷意:
“閉嘴!再胡說八道,別逼我翻臉不認人!”
晏清瀾倒也不惱,慢條斯理地將口中的桂花糕嚥了下去。
她將黏在指尖的碎屑捻去,輕飄飄地拋下一句:“甜得有些膩了,殿下這裡的茶點師傅,手藝還有待提高。”
她這才抬眼看向童玄珏,笑意盈盈,只是那笑意,怎麼看都帶著幾分挑釁:
“殿下,您打算怎麼收拾我呢?難不成……要在這兒跟我動手?”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在雅間內掃了一圈,最後落回童玄珏身上。
“這地方,可不適合動手。萬一打壞了什麼,算誰的?我可是很窮的。”
“還是說,您想跟我到外面去‘切磋切磋’?”她加重了“切磋”二字,話裡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過,先說好,您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跟我動手,那可就別怪我‘不小心’,把咱們的約定給說出去了。”
她笑得狡黠,像一隻偷了腥的小狐狸。
“您也知道,我這人,膽子小,萬一被嚇著了,什麼話都可能往外說。”
童玄珏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
他緩緩起身,走到晏清瀾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晏清瀾,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不小心’說不出話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晏清瀾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冷香。
她卻絲毫不懼,反而迎著他的目光,笑得更加燦爛:
“我當然信。不過,在此之前,您是不是該先考慮一下,‘燕王懼內’的訊息傳出去後,您該怎麼跟皇上解釋?”
她微微歪著頭,一副“我很為你著想”的模樣。
童玄珏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他眯起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子,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他沒有伸手去挑她的下巴,而是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篤篤篤”的聲響,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你威脅我?”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怎麼能說是威脅呢?我這只是在提醒您。”晏清瀾眨了眨眼,一臉無辜。
“畢竟,咱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您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跑不了,不是嗎?”
童玄珏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他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
晏清瀾也不躲閃,任由他打量。
兩人就這樣對峙著,誰也不肯先退一步。
良久,童玄珏才緩緩開口,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好,很好。”
“晏清瀾,你果然很有膽色。”
“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拿捏住我?”
他冷笑一聲,
“你未免太小看我童玄珏了。”
晏清瀾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
“我可沒想拿捏您,只是想跟您談筆交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