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救了我。
這是他第二次救我了。我欠了他兩條命，可是我從來沒有救過我。
他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
他笑了。、
我也笑了。
兩個人，四隻眼睛，就那麼靜靜的注視著對方。大船早就被打翻了。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望無垠的大海。藍得恍眼的海平面平靜下來，靜得像是一面鏡子。
一面蔚藍的鏡子。
我和三木，就在這鏡子中。
剛才的雷霆風暴也已過去，現在留給我們的，是這看不到邊際的海水。我們的身體，就浸泡在海水當中。海水好鹹，我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正透過海水侵入我的身體。
我想離開這裡，但我的力量，卻似被某種禁制禁錮了，怎麼也使不出。
“老高，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灌了幾口海水。”
在我們的頭頂上方，天藍得像是無底洞，不管我們怎麼看，都看不到它的盡頭。天有盡頭麼？如果天沒有盡頭，那它為何又是藍色的呢？
純淨的藍。
跟大海一樣，藍得沒有一點雜質。
我又想到了鯨落。
剛才，我就差點變成了鯨落，將我的身體，給這個海洋中的生物提供最後的養分。
雖然此刻海平面一派平靜，但我知道，殺戮並沒有過去。剛才的殺戮，只是暫時緩解了下來。兇惡的殺戮，正在醞釀。三木沒有說話，他浮在海水中的身體，恍眼看去，有些像傳說中能在水下生活的鮫人。
他是鮫人麼？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是不是鮫人。”
我如實回答三木的問話。他看著我，皺了下眉頭，然後抬起頭來，笑道：“如果我說我的祖先來自於大海，你信麼？”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