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對外再也沒有她任何一張照片,那些關於她的存在全都被抹去了。
姜枝轉去了新的學校,認識了新的朋友。
所有人都知道她家境不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知曉她父母是誰。
整個公司,除了姜哲宇身邊的秘書,都沒人再見過姜枝。
唯一知曉的也只是姜哲宇有個女兒,其他的一概不知。
對於她被綁架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姜枝怎麼也都想不起來。
醫生檢查的結果是創傷應激症,導致她的大腦自動隱藏了那段不美好的回憶。
父母都覺得很慶幸,一遍一遍的安慰著沒事。
姜枝被送來醫院,也只是受了一些輕傷,身體上沒多大問題,主要是心理上。
可姜枝不記得那些事,自閉了幾個月,漸漸的又將那些給遺忘了。
有時候他會做夢,幻想著有一個人的存在,和他一起被關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密室裡。
在綁匪對她進行一次又一次恐嚇威脅時,也有個人挺身而出,將她給護在了身後。
再到最後就是血。
那些鮮紅的血液好像佔據了她所有的視線,她的腦子完全是空白的。
只記得那些痛苦的呻吟,和一句又一句的,“快走,你快跑。”
可事實卻告訴她,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那一切都是她臆想的。
在極度的恐懼之下,幻想出來的一個人保護了她。
這幾年姜枝已經不做這樣的夢了,可偶爾想到這些還是控制不住,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疼。
她自己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最好不要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那樣多的血,是誰也活不下來的。
姜枝胸口劇烈起伏著,依舊大口的喘息。
她早就已經習慣調節自己。
只是這瞬間,還是覺得委屈。
想找個地方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可又不甘心,自己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要哭?
只有懦弱者,只有犯錯的人懺悔時才需要哭。
她不稀罕眼淚,也不要輕易再流淚。
姜枝張嘴狠狠的咬在自己的手背上。
感受到了疼痛,心臟的酸澀好像才能緩解一些。
痛感越來越強烈。
姜枝這才緩緩鬆開了嘴,手背上有幾處已經被牙齒給咬破了。
姜枝卻覺得痛快。
堵在胸口那團沉重的濁氣也終於疏散了出來。
姜枝一次又一次的對自己說。
沒關係,沒關係。
她不必覺得委屈,她來這裡是帶著目的,目的達成她就能離開。
這裡的人和事跟她通通都沒有任何關係,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