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先進了屋,床邊坐著個體型偏胖的老人,穿著寬鬆的衣衫,旁邊還站著一位面容和善的老婦人,正費力地扶起他。
趙山長連忙三兩下衝過去,“老師,這是怎麼了?”
上官老夫人覷了眼丈夫上官鴻:“他喝太多水了,鬧著要去……”
她注意到進來的有姑娘家,又把“更衣”二字吞了回去,趙山長立刻就領會了意思。
“我扶著老師去,師母先休息。”
“麻煩你了。”
趙山長扶著上官鴻去了耳房,姜映梨注意到對方走路姿勢搖搖晃晃。
上官老夫人招呼幾人坐下,又喊下人看了茶,這會子功夫人已經回來了。
先看診的是姜青柚帶來的肖神醫。
等到肖神醫收手,胡掌櫃才上前把脈。
“怎麼樣?”雖然已經看過很多大夫了,但上官老夫人還是充滿期待的問詢,希望能得到個好的訊息。
肖神醫先說:“厥陰重,弦緊而無力,脈象快慢不均,節律不齊,乃鬱熱虛鬱之狀。”
“跌陽脈浮而澀,浮則胃氣強,浮澀相搏,乃脾腎虛弱。”胡掌櫃看了眼姜映梨,繼續道:“老夫人可說說大人平日裡的情況,我剛看大人似是如廁多數……”
上官老夫人頷首:“是啊,自從前幾年開始,他就經常口乾舌燥,而且胃口也大了許多。本來也好好兒的,但後來他就開始面板瘙癢,還總是頭暈目眩,連當差都不大好了。”
“我們也找了不少大夫看了,大夫就說他脾胃腎都虛,需得補一補。可什麼補品都給用上了,卻絲毫效果都沒用。反而更嚴重了,眼睛也發花,耳朵也不好使了……”說到這,上官老婦人就眼眶泛紅。
上官鴻連忙拉住妻子,“莫哭,我沒事的。就是老了……”
“兩位大夫可看出病症?可有什麼對策?”趙山長看向兩人,目光重點落在肖神醫身上。
肖神醫倍感壓力,他自詡自己對內科如魚得水,但眼前人也不是能忽悠的,他回道:“我觀大人身體虛弱,需得調理脾腎臟,我這給大人開幾貼補身體的……”
胡掌櫃突然出聲:“是消渴症。消渴症不可大補,相反還需得注意吃些不精細的東西,不然只會更加嚴重!”
“消渴症?”上官老夫人愣了愣。
趙山長皺眉道:“上回已然有大夫診斷過是消渴症。我老師也吃過消渴方,麥門冬飲子,白虎人參湯等等數道方子了,可收效甚微,這才重新請大夫。”
“這些都是上消方,而大人卻是中部脈,自然是對大人的病情無效。”胡掌櫃回道。
趙山長看向肖神醫,“肖神醫可有什麼說的?”
肖神醫擦了擦汗,拱手道:“我對偏頭部的疑難雜症比較拿手,消渴症……恐是無能為力。”
消渴症雖算不得絕症,卻是個大麻煩病,而且這位的病症很是嚴重,又有併發症接連出現,一旦穩不住極可能會要命。
他本來就是圖錢,可不想因為治死人而得罪這些貴人!更不想連累名聲!
姜青柚難以置信:“肖神醫,你的醫術那麼好,怎麼能棄病人於不顧……”
她前世聽過肖神醫的鼎鼎大名,這才特地讓黎侯爺把人尋來,就是想讓他治好人後,叫黎侯爺,趙山長以及上官家都欠她一份人情的。
他怎能撂挑子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