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馬隊跑出老遠,那些清脆的聲音才漸漸消散在風中。
侍衛們這才鬆了口氣,紛紛抬手抹汗。
“這些姑娘們也太……太熱情了吧!”一個年輕侍衛喃喃道,臉頰還泛著紅暈。
“是啊,剛才可把我嚇壞了!”另一個侍衛附和道,“她們怎麼能這麼大膽?”
姜青檀看著車內的眾多小禮物,忍不住道:“為什麼大家都不給我扔,全都給姐姐姐夫了啊!”
沈雋意覷了眼姜映梨,接過她手裡的瓜果,放到一邊,淡淡道:“我可不如你姐姐的。”
姜映梨看出他在吃醋,笑道:“邊疆風俗與中原大不相同,這些姑娘少年們爽朗直率,倒也有趣。你看,你姐夫不就很受歡迎嘛!看看他身上這些花兒和香囊,想必個個都想與他春風一度!”
“阿梨!”
外面的孟震自是也聽到了,笑道:“那看來,我們得加快趕路了!不然再遇到這樣的情況,怕是真要被熱情挽留了。不過,聽聞這些南方的奇花異草,都與咱們北方的不同,破有藥性的。”
聞言,沈雋意心中一動。
想到姜映梨體內的蠱毒,他不由捻起一朵從未見過的花草,仔細打量了起來。
又這般行了兩日,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座雄偉的城池。
城池依山而建,城牆高大厚重,與北方城池不同的是,這裡的城牆多用青石砌成,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青色光澤。
城樓上飛簷翹角,雕樑畫棟,斗拱交錯間透著不同的韻味。
最引人注目的是城牆上飄揚的大旗,猩紅的旗面上繡著一個大大的“謝”字,在風中獵獵作響。
“到了,前面就是雲城。”孟震指著前方的城池說道,頗有些感慨,“總算到了。”
沈雋意望著眼前的雲城,心情複雜。
這座城池雖不如皇城恢弘,卻自有一種邊關重鎮的雄渾與南方城池的雅緻交融的獨特韻味。
更重要的是,這裡是鎮國公府世代鎮守的疆土。
隨著隊伍緩緩靠近,城門的細節也逐漸清晰起來。
城門洞深邃寬闊,足有兩丈多長,顯然城牆極其厚重堅固。
門楣上懸掛著一塊巨大的匾額,上書“雲城”二字,字型蒼勁有力,透著一股凜然正氣。
進城前,他們在城門口接受了例行檢查。守城計程車兵雖然神情警覺,目光銳利,態度卻並不嚴厲。
看到孟震出示的通關文牒和欽差令牌後,士兵們立即恭敬地行禮放行。
“這些士兵看起來精神不錯。”沈雋意暗中觀察著,心中略感意外。
按照皇帝的描述,雲城軍中應是士氣低落、軍紀鬆懈才對,但眼前這些守城士兵個個身姿挺拔,軍容嚴整,盔甲擦拭得光亮,兵器鋒利如新,哪裡有半分鬆懈疲沓的樣子?
進入城內,沈雋意更是感到意外。
雲城的街道寬闊整潔,青石鋪就的路面平整光滑,顯然平日裡維護得極好。
道路兩旁鋪戶林立,各種幌子迎風飛揚,顯示著繁榮興旺。
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吆喝聲、交談聲此起彼伏,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
更讓沈雋意注意的是,街上的百姓個個面色紅潤,衣著雖樸素卻乾淨整潔,顯然生活並不困苦。
孩子們在街頭嬉戲打鬧,笑聲清脆。
老人們坐在門前曬太陽,神情安詳,偶爾與過往鄰里打招呼,一派安居樂業。
“好熱鬧啊。”姜青檀掀開車簾,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比我想象的要熱鬧多了。”
確實如此。
雲城雖地處邊疆,卻絲毫不顯荒涼蕭索。
街道上不時可見各族百姓往來穿梭,有漢人,也有當地部族,他們神態自若地相處,共同生活在這座邊城之中。
城中的建築風格也極具特色,房屋多是木質結構,飛簷翹角如飛鳥展翅,雕樑畫棟間點綴著彩繪,牆壁多刷成白色,配上青瓦紅柱,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雅緻明快。
街邊還栽種著許多奇花異草,都是在京都從未見過的品種,花朵色彩絢爛,香氣襲人,為這座邊城增添了幾分異域風情。
“看起來謝家把這裡治理得很好。”沈雋意心中暗自思忖。
他們一路走來,所見所聞都與皇帝描述的情況大相徑庭。
這裡的百姓安居樂業,軍士精神飽滿,買賣興旺,各族和睦,哪裡像是有什麼重大問題的樣子?
街上還有不少挑擔叫賣的商販,有賣胭脂水粉的、賣糖葫蘆的、賣各色小食的,他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為這座城池增添了濃濃的生活氣息。
“沈侍郎,要不我們先歇息?”孟震策馬來到車旁詢問,“長途跋涉多日,夫人和公子想必都累了。”
“好,先去驛站安頓下來。”沈雋意點頭同意。
就在這時,街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隊身著鎧甲的騎兵正快速向他們奔來,馬蹄踏在青石路上,發出沉悶的脆響,打破了街頭的寧靜。
為首的是一個年輕將領,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身材高大健壯,坐在馬上如標槍般挺拔。他面容憨厚朴實,雙眸卻炯炯有神。
那人穿著一身銀亮的鎧甲,胸前護心鏡上雕著飛龍紋飾,腰間掛著一柄長劍,劍鞘鑲嵌著寶石,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表弟!”那人遠遠就大聲喊道,聲音洪亮如雷。
沈雋意定睛望去,來人赫然就是謝知剛。
上次見面還是去年的事情了,當時眉眼間還有些青澀,如今眉眼間卻自帶了一股威嚴了。
顯然,短短時間裡了,他已經成長為一名真正的沙場戰將了。
謝知剛縱馬來到近前,在距離馬車幾步遠的地方一勒韁繩,戰馬人立而起,他順勢翻身下馬,動作一氣呵成,頗為瀟灑。
“表弟,你終於到了!”謝知剛大步走向沈雋意,臉上滿是興奮和親切,“我接到訊息就一直在等你,總算是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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