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失望。
可終比不過那人目光中含著的刀子。
“父親,您真的就這樣放棄了女兒嗎?”
她看著眼前的人,自然也看得見他眼中的冰冷。
果然這才是那個因為一己私慾而輕易決定他人生死的莊老爺。
“果然…”
她冷哼,言語之中又帶著幾分嘲笑。
正人君子,不過是披在狼狽之人身上的那張皮毛罷了。
於莊老爺而言,這世間萬物皆可成為他墊腳之石。
“我阿孃呢,我阿孃呢?為何我入府這麼久,卻不曾瞧見阿牛的身影。”
他坐回了椅子上,眼中的寒意未散。
“你母親私自出府,又在淮陽鬧出了那樣的動靜,我將她關了禁閉。”
“我母親私自出府是為了我。”
她看著眼前之人,走到了他面前。
“在淮陽鬧出那樣的動靜,也是為了我。”
“你有什麼事,衝著我來。”
莊玉妗不願將自己的罪過記在母親的身上。
只希望此時自己站在這裡,能喚得母親安康。
“你如今如此膽大妄為,就是因為你母親平時待你太過寬厚,如今我不得不管教管教你。”
他說著便朝外面喊著。
“進來。”
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走了進去朝著那人行禮。
“老爺。”
“去請家法。”
“老爺息怒。”
管家跪倒在地,看著一旁的莊玉妗,連忙幫著求情。
可莊老爺的眼眸之中早已沒了半分為父的慈愛。
有的,便只有怒氣。
“去。”
管家有些無奈,又走到了莊玉妗的身側。
“大小姐,您快說說軟話,那家法若是打在了您的身上,怕是要出人命。”
那管家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自然有些不想她受了委屈。
卻只見那女子毫無收斂。
“阿爹想要家法處置我?”
她輕輕一笑,帶著幾分無畏。
“我是世子妃,阿爹是誰?如今的建樹,若非是我這個世子妃,您能有嗎?”
莊家之前有多落敗不堪,若非是她嫁入侯府。
莊家那有今日。
他莊老爺又怎有今日趾高氣昂的樣子。
“阿爹,還有一事,如今他…雖然沒有侯爺之名,可卻已經走了侯爺之權,您女兒我以後可是侯夫人了。”
她原本並沒有真的對家中人失望。
即使在宋家,她差點就要成為那些男人算計之下的犧牲品。
甚至,她如今想的是和莊家共進退。
“你做什麼美夢?”
莊老爺冷哼道。
他最為了解宋家。
宋老夫人那偏心的樣。
就算是宋鶴眠病重多年,可也只是給了他一個世子之名。
“宋老夫人一向是疼愛宋鶴眠的,她怎會鬆口將侯爺的位置給宋無憂。”
他根本不相信莊玉妗如今的話,甚至覺得她不過是在胡言亂語。
“阿爹,不信?”
她挑了挑眉。
卻極為大膽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那阿爹自己親自問問宋郎,看看他如今是否是真的如女兒所說?”
她那眉眼再無昔日乖順,更帶著幾分挑釁。
“妗兒,你可知這話若是傳到了別人的耳朵裡,是會要了你的命的!”
莊老爺滿目皆是不信,甚至覺得是她胡言亂語。
“您不信,自然終有一日讓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