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叫她起身。
很快,親隨拿著香囊回來,幾不可聞地朝宋鶴眠搖頭。
香囊沒問題。
“叩、叩、叩……”
宋鶴眠的指節在桌上輕輕敲擊。
“往後,你白日就在這頭做事。”
“是。”
憐月應聲。
她本也沒想著擺主子的譜。
起碼更近了宋鶴眠一步,也對宋老夫人那邊有了交代。
半晌午,憐月做了些點心,先裝了一碟給宋鶴眠。
“大爺,這點心做得多,我送些給老夫人。”
“嗯。”
宋鶴眠擺手,隨她去。
人一走,宋鶴眠就將點心賞了下去。
憐月腳下不快,邊走邊想著心思。
忽然,她手臂一痛,身子往一邊歪去。
“別出聲!”
宋無憂死死捂著她的嘴。
待憐月點頭,他才緩緩鬆手。
“憐月,你真的甘心跟那個病秧子,剛成親就守寡嗎?”
宋無憂溫聲問她。
若不是此前種種,單看此刻,宋無憂就像個謙謙君子。
憐月卻知道這都是假象。
“你我之間不必演戲,世子要說什麼,直言便是。”
“無趣。”
宋無憂冷嗤了聲。
“既如此,咱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
“宋鶴眠遲早是一死,你與其嫁過去守寡,不如送他一程!”
憐月瞳孔驟縮。
“你是說……”
“不錯。”
宋無憂點頭,“你如今在他身邊,有些事做起來也方便,只要你幫我,事成之後我給你一個身份,你日後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說著話,宋無憂的手在她腰身上游走。
真是個色胚!
憐月心中暗罵,面上卻是為難。
“事關重大,世子容我想想。”
看出她的動搖,宋無憂也不逼她,奪了她手裡的點心離開。
憐月在原地站了會兒,直到耳邊再次響起腳步聲,才像是清醒過來。
……
“大爺,事情就是如此。”
憐月將方才的事情如實相告。
搖擺不定是不能成事的。
她既然要借宋鶴眠的事,就要在宋鶴眠閉眼前徹底得到他的信任。
“你不心動?”
宋鶴眠睨她。
分明是病容憔悴,卻讓人移不開視線。
憐月垂眸。
“我清楚自己的身份。”
也清楚宋鶴眠的身份。
他未必對今日之後一無所知。
與其隱瞞,被猜疑,不如直接投誠。
“可他說的不錯,我命不久矣,你何不推波助瀾,換一場富貴?”
憐月垂著的手緊攥。
她知道。
這是宋鶴眠的考驗。
“我是想活,想好好活。”
她不閃不躲看著宋鶴眠,“可這是我的命,我不能踩在別人的命做臺階。”
“大爺,我既然選了,哪怕是跪著,趴著,也能把路走下去,但我不能揹著別人的命,那太重了,我背不起。”
宋鶴眠忽然就被她眼中的光彩灼燙。
那是對生的渴望。
濃重,璀璨。
“既如此,附耳過來。”
宋鶴眠無形的震懾褪去。
短暫接納了這個堅韌的盟友。
次日一早,憐月在一間空屋等著。
宋無憂很快推門而入。
“想好了?”
“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