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終究一朝病變,便卻只能委於這一室之間,一床之榻。
從此猶如木偶般,任人拿捏。
那宋無憂雖有妒忌他之色。
又怎知宋鶴眠並無妒忌他之心。
他可張揚肆意,更可仗著侯府世子之身,肆意闖禍。
宋老夫人雖看似對其處處責怪,實則也有疼愛之心。
否則既以他所做之事,又如何能……
憐月卻不顧念宋鶴眠的拒絕之意,甚至以替他尋了外衣。
又再次伸出手,這次不由他如何掙扎。
雖說男女體型卻有差距。
她畢竟做了那些粗略活計,手上的力氣自然要比一個病人更大些。
拖拽著也將人挪到了院內。
今日陽光正好,剛好此刻又是午時,溫熱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感覺無限生機。
院內的幾處花朵也如今綻放,顯得整個院子生機勃勃。
他眯著眼,望向天空。
已是數不清的日月春秋。
再次感受到了這自然的日光。
室外的威風凜凜,又同室內的有所分別。
照伏在臉上,更帶了些許觸覺。
憐月看著那雙腿。
卻在記憶中一直回憶。
這位大爺平時連帶著照顧他的下人都被鎖在棲鶴堂。
不見任何外客。
甚至就連家中人也很少相見。
棲鶴堂也在侯府所有佈局的角落之中。
憐月上一世很少能夠見到這位大爺。
殊不知他的死,究竟是因為經年的沉痾而亡?
還是宋無憂……
總之還有半年,一切都尚且還來得及。
她那雙小手扶在男人的腿上,雖有些並無知覺,可原本男人閉著的雙眼又睜開了。
那眼眸中帶著幾分警惕地望著她。
“我剛說過了…交給你按摩小腿的。”
他剛要說不用,便感覺到那女子的小手已經覆在自己的小腿上。
那處的細肉因常年沒有運動,而此刻略顯得有幾分稀軟。
而不過一會,卻在憐月的手上發了些紅,更能感覺到有幾分熱氣。
“那師傅說,如果按摩之後,仍還會有些發紅發熱,便就說明還有機會能站立走路,大爺…你也不想一直躺在床上吧?”
憐月好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而他已經看了憐月良久。
二人的目光相撞,不知為何引起了幾處火花。
“嗯。”
他匆匆的別過眼神,似乎被憐月眼中的灼熱燒得乾乾淨淨。
憐月倒覺得無事發生。
又伸出手拿過另外一隻小腿繼續按摩。
……
直到下午。
日頭慢慢的落下,在天邊染出了一處紅霞。
憐月才再度將他挪到了室內。
此刻渾身溫熱,雙腿又不似從前那般冰冷。
他那臉上也滿是享受,緊閉的雙眼,和逐漸安穩的呼吸。
憐月傳了話去讓人莫要打擾。
她也便退了下去。
宋鶴眠只覺得這是自己這麼多年來安睡最久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