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玉妗擰眉不悅:“奶孃說的簡單,老夫人眼光忒高,還想給那個短命鬼找個高門嫡女,那樣的人家豈會把自己女兒推入火坑?”
吳嬤嬤正要說什麼。
忽的想起憐月還在這兒,她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笑著託了托盤放上茶盞轉向憐月:“憐月,還不快給小姐奉茶,請小姐消消氣呢。”
憐月撩起眼皮。
她才剛伸出手碰到茶盞,吳嬤嬤就驚呼一聲連托盤帶茶盞砸到地上。
“哎呀!憐月你也太不小心了!這可是老夫人送給小姐的茶盞,你竟然弄碎了!”
莊玉妗眼底一亮。
憐月面無表情。
剛才她就猜到了。
這是吳嬤嬤給她下的套。
為的就是讓莊玉妗能出氣。
“好哇你!”
莊玉妗激動的幾乎尖叫:“這茶盞可是城陽老家送來的建盞,叫老夫人知道了還不揭了你一層皮!把她丟去馬棚!”
“小姐。”
憐月淡淡打斷莊玉妗:“姑爺昨夜說,念在我是初夜,他憐惜我才放過我,話裡話外的意思,今夜不會放過我了。”
莊玉妗先是呆住。
隨後便是鋪天蓋地的嫉妒和惱怒。
吳嬤嬤扶住搖搖欲墜的莊玉妗。
咬牙切齒瞪住憐月:“滾出去跪著去!”
她覺得,夫人怕是找錯人了,這個憐月好似不是那麼好拿捏的啊。
憐月狀似恭順的出去跪下。
腦子裡快速回憶。
上一世莊玉妗為了討好老夫人,給宋鶴眠找了一門婚事,結果說好的親事,那戶人家卻改變了主意,還大庭廣眾之下給了老夫人和宋鶴眠難堪。
因為這件事。
莊玉妗被老夫人罰跪祠堂。
還險些被休回莊家。
這將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憐月有了目標,連身體上的傷都不是那麼痛了,她不在乎得罪莊玉妗的事,也不怕她會對自己如何。
畢竟莊玉妗還需要她。
是夜。
正院兒。
憐月輕車熟路推門進去,熟悉的暖桂香氣撲進鼻翼,讓她心裡升起一股噁心。
“磨磨蹭蹭的做什麼,還不進來?”
宋無憂慵懶的聲音在內室響起。
憐月深吸一口氣進去。
站在床前不動作了。
“怎麼,幾日不見不認識了?”
宋無憂輕笑。
“您不是什麼都知道嗎?”
憐月揚聲。
她不用偽裝了。
宋無憂:“知道什麼?”
憐月:“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小姐,而是小姐特意為您找的伺候您的人,知道我不是啞巴。”
她掏出火摺子,就這麼點燃了蠟燭,把自己的臉徹底暴露在宋無憂眼前。
宋無憂臉上的笑一點點收回。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知道,可奴婢心裡害怕,奴婢雖然傾慕姑爺,卻心裡始終覺得不踏實。”
憐月忽閃著眼看他:“姑爺可以給奴婢一個身份嗎?一個可以讓奴婢安心的身份。”
宋無憂嗤笑:“你?想要什麼身份。”
“姨娘。”
“你配嗎。”
“那侍妾通房也行。”
宋無憂起身,伸手攥住憐月的下巴:“你是妗兒的丫鬟,我若收用了你,壞的卻是我的名聲,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