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話。
便直接抹滅了憐月前半生所受的一切苦楚。
憐月的十子握拳,纖長的指甲狠狠地陷進了肉中,帶著幾分刺痛。
“可是……”
莊玉妗萬沒想他竟如此不在意。
“莊玉妗,我雖是一介廢人,卻也不能任由他人在我頭上長了氣勢。”
他微微往前傾身,那眼眸中滿是對眼前人的厭惡。
“我…不是棋子。”
他又看向一旁緊張的女人,“我有些口渴,幫我倒杯水來。”
憐月點了點頭,便要去拿茶壺,卻被人按住手。
“房中無水,你去外面取些。”
……
憐月抬頭看他,便知他心中所想。
“好。”
等人走了,他那目光才又回到莊玉妗之身。
“我最討厭…這世間玩弄口舌之爭的婦人,而你…”
他看向眼前之人。
“從前在府中所行,我想母親或許還有許多不知,若我將這番事情全都告知於他,你猜母親與宋無憂還會容你一二?”
莊玉妗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袖。
萬萬沒想到他們夫妻不過幾日情分。
他卻敢用此種言論威脅於她。
見其不說話,他便也再度開口。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此事你若敢在母親跟前透露半分,我定讓你身敗名裂,更讓你莊家從此滾出京城。”
莊玉妗的手不乾淨。
莊家更是不乾淨的很。
室內一片安寧。
憐月匆忙倒水回來,卻也不曾聽見幾句。
只見原本好好的莊玉妗突然奪門而出,眼眸之中滿是淚水。
憐月一臉不解,才將手中茶水拿進了屋內。
只見他略帶著一些疲憊躺在床上。
憐月將茶水放到一旁。
幾欲開口,卻又不知該如何詢問。
“想說什麼?”
他睜開了那雙眼,目光落在憐月身上。
——
“你同她說了什麼?”
莊玉妗性格一向剛強,能讓其不顧自身,一臉淚水而走,或許…
是拿捏了她最大痛處?
“你知道如何捕蛇嗎?”
憐月不知他為何突然問及,只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捕蛇人分得清普通蛇類與毒蛇的區別,而在抓毒蛇時,便一擊拿捏其七寸之處,讓其再無掙扎之機。”
“你是說……”
憐月不知為何,總覺得她好似在試圖教會她。
“你覺得莊玉妗為何突然提起你並非完璧之身的事?”
“因為…掌家之權?”
憐月猶豫片刻。
她與宋無憂和莊玉妗,亦有許久未見。
所以……
能想到的便只有這一件事。
“她莊玉妗嫁入侯府也有三年之久,這三年之間…你可知她有多少次向母親提及想要掌家之權。”
就算他一個病弱之身,對此事也頗有耳聞。
“大概…很多次?”
憐月也曾聽聞女佩同貼身嬤嬤議論此事。
可宋老夫人始終不曾鬆口鬆手,讓她心生幾番怒意。
“那你又可知母親為何不願將掌家之權交由她一個大家出身的小姐,反而是交給你?”
憐月只能想到一點。
“因為我好控制。”
“不。”
她那雙眼似乎想要看透面前的女人的偽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