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也來了？
想說這話，又看了一眼閨女背上的藥箱，還有鹿鳴安身邊放著的兩個竹筐，雲啟擇又把話頭嚥了回去。
“你臉上這是什麼？”他又很快地被雲洛洛的不同吸引了。
“啊，口罩。”雲洛洛說。
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她說話的時候不免甕聲甕氣的。
剛剛聽鴉青的描述，雲洛洛感覺那惡獸的毒性八成是能透過空氣傳播，於是緊急做了幾個簡易的口罩，聊勝於無。
“爹，鴉青，你們都拿一個吧！”她又挨個分發起來。
雲啟擇動作生疏地給自己戴上，鴉青手上正忙著，雲洛洛便上去替她扣上了。
“他怎麼樣？”雲洛洛又靠近了觀察著玄鳴。
“不好。”
鴉青言簡意賅，嗓音有些沙啞，“幾種解毒的藥草都對他無用，甚至還差點兒要了命，我懷疑他們的情況不是那惡獸造成的。”
“我也覺得。”
雲洛洛深以為然，又去看玄鳴奮力睜開的雙眼。
“叔，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吐了一大口黑血之後，玄鳴的症狀似乎是有了些許的緩和，這會兒聽著雲洛洛的問話，他吸了一大口氣，哆哆嗦嗦地張嘴。
雲洛洛和鴉青，還有她們身側的雲啟擇都聚精會神地看了過去——
沒聲兒！
眼睜睜地看著玄鳴的嘴巴一張一合，卻連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到，鴉青皺起眉頭，“怕是毒性蔓延到喉嚨上去了。”
高燒，吐血，還失聲，這毒好厲害，到底是什麼造成的？
思忖片刻，鴉青讓隨從將自己藥箱裡的一個小盒子取了出來，開啟一看，是當初給雲洛洛驗毒的那幾只碗。
雲洛洛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套裝備不僅能測出有沒有中毒，還能測出毒性強弱，有了大概的指標，也方便後續的治療。
碗裡盛滿瀑布下的泉水，又放上了幽心蓮的花瓣，鴉青正要進行下一步動作，卻忽然頓住了。
雲洛洛順著她的目光下移，然後也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幽心蓮的花瓣，居然已經快速地枯萎了下去！
不是還要用患者的一滴血嗎？
幽心蓮還不僅是枯萎，幾秒鐘就變得烏黑一片，甚至將幾個碗裡的泉水也一同染成了渾濁的黑色。
“這！”
雲洛洛還在盯著水碗看，身邊忽然一晃，雲啟擇倒退半步，眉頭緊皺，暴露在外面的上半張臉一片晦暗。
他看向鴉青，神情分外凝重。
鴉青點了點頭，模樣瞧著有些不願意相信，卻還是開了口。
“是瘟疫。”
先前那暴雨之中，部落肯定被汙水浸泡得徹徹底底，金烏他們還在這附近遭遇了惡獸，說不定獸林裡的血汙也被它們帶了過來。
前幾天家家戶戶都放火燒過雜物，順便清理部落，可眼下看來，還是沒防住！
“快去通知大夥兒，”雲啟擇的眼中寫滿憂慮，“再看看咱們部落裡有沒有誰也出現這種症狀的？尤其是傷員！”
這瘟疫恐怕早就已經蔓延到了部落之中，只是玄鳴等獸人受傷更重，所以才第一個爆發出來了。
天災之後出現疫病也不是沒發生過的事情，部落先前也經歷過，可雲啟擇這一次還是覺得心情格外沉重。
“把這裡收拾一下，不要讓獸人隨便走動，”他又沉聲安排起來，“洛洛啊，你——洛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