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縣外的官道上,
馬車軲轆“咕嚕嚕”轉著,不時碾過泥坑晃來晃去。
孟武東張西望,這裡摸摸那裡看看,這一切對他而言,很是新奇。
李硯知則從布袋裡掏出一卷文書,仔細翻看。
方士爵位二十階。
有方、正方、問方、方師、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師大夫、方大夫、左方道、右方道、左明師、中明師、右明師、少方造、大方造、少賢長、大賢長、方侯、仙公。
灰衣方士口中所說的同境無敵,戰力不過只是其中一項而已。
每年春秋大考,四大考核專案,不知有多少方士竭盡全力,也難進一步。
想要稱無敵,哪怕只是一縣無敵,亦是難如登天。
只有天才,才有觸碰門檻的資格。
但李硯知有絕對信心,只要給他時間,定能一步一步走到最強!
蒙鄉學堂今年不會納入考核,但他準備到任後就開始按照考核標準捲起來。
無論何時何地,千萬不要低估了一顆考公的心啊!
“孟……孟兄,能不能先給我介紹一下蒙鄉學堂的情況?我也好有個準備。”李硯知看向孟武。
正打量馬車的孟武微微一顫,然後哈哈笑道,
“蒙鄉學堂就建在我們孟家村,那裡山好水好,永遠不缺野味。”
“除了離縣城有點遠,來一趟縣城得大半天功夫之外,其他啥都好。”
“那學堂裡有幾個孩子?學舍有幾間?”李硯知又問。
孟武拍著胸脯道,“學舍是咱們村子最好的。”
“至於其他具體情況,我一個大老粗也不是很瞭解,到那兒你可以問學監。”
“還有學監?”李硯知聽到竟然還有學監,稍稍放下心來,說明至少還是個正經的官辦學堂。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一路上倒也漸漸熟絡起來。
等到日頭西斜,二人終於來到孟家村。
可當李硯知看到孟武口中所說的蒙鄉學堂後,整個人都麻了,難以置信地看向孟武。
這就是你口中頂好的學舍?
他一個字都沒說,但眼神裡的質問,擲地有聲。
山腳下的草地上,一棵粗壯的柳樹下,一間木屋炊煙裊裊。
兩個娃娃和一個頭發灰白的瘸腿老大爺,正忙活著往屋子裡搬柴火。
怎麼看,都是一幅老大爺安享天倫圖。
你現在告訴我,這就是蒙鄉學堂?
嗯?
說話!
比李硯知粗壯兩圈的漢子,此刻根本不敢看過來,像極了扒爛沙發後,被拖鞋指著的大金毛,耷拉著腦袋一個字都不敢說。
哇,這個人,看著這麼老實,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
李硯知感覺腦袋都在冒煙。
就這蒙鄉學堂,我能幹個啥?
學舍都成別人家了。
我現在是要強闖民宅嗎?
不是,哥們兒,你是把我騙進來殺啊?
“你說的學監呢?”李硯知嘴角抽搐,盯著比自己魁梧好幾倍的孟武,恨不得把他腦袋摘下來。
孟武僵硬地笑了笑,指了指正費力搬柴火的老大爺,“那我二叔,就是學監。”
“呵呵……”李硯知笑了,抓著包裹轉身就走。
大不了多花一年時間打熬氣力,再去縣裡的私塾教書賺生活費。
本以為蒙鄉學堂即便再差,總得有個學堂的底子留著,現在一看……
這鬼地方,誰愛來誰來!
“李兄弟,李兄弟……”孟武急了,趕緊上前雙手張開攔住李硯知,“你這是幹嘛啊?有話咱好好說行不?”
“怎麼?想對我動手?”李硯知停下腳步。
“我哪敢啊?”孟武急的臉都漲紅了,“李兄弟,我求求你,在這待一段時間成嗎?”
“學舍我明天就給你建,吃喝絕對不愁,你想吃什麼野味,無論進山還是下湖,我都給你打。”
“所以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吃野味?”李硯知搖搖頭,略過孟武,繼續往前走。
“噗通!”
孰料這八尺高的大漢,竟噗通一聲跪在李硯知面前,眼含熱淚,“李兄弟!”
遠處,搬柴火的三個人,怔怔地站在原地看過來。
李硯知被這一跪弄得頭皮發麻,“孟……孟兄,你這是幹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先站起來!”
他上前想扶起孟武,可這漢子的力氣實在太大,就他這瘦胳膊細腿,用盡全力對方也是紋絲不動。
孟武抓著李硯知的胳膊,聲音都哽咽了,“李兄弟,不是我想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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