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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飯,
陳蒼拿著一本厚厚筆記找到李硯知,“李兄,我這裡正好有些問題,想向你請教一二。”
“請教不敢當,互相探討,互相探討……”
李硯知看著陳蒼冊子上密密麻麻的筆記,上面寫滿了各種猜想和修行理論,對陳蒼的印象再次大為改觀。
“上次你說完氣血理論後,我回去想了很久。”陳蒼將筆記翻開到後面,
“一般人很難感知到氣血,更別提蘊養氣血後,再以氣血為本蘊養肉身了。”
“有沒有一種方法,可以讓普通人繞過氣血這一條路,直接從整體上增強體魄?”
李硯知微微挑眉。
陳蒼所說的方法,與《熔爐》以及神性融合不謀而合。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竟然不從方術為本的思想出發,而是從普羅大眾的角度去思考。
他和那風叔瓚,還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
“陳兄說的方法,應該是存在的。”李硯知沉吟片刻後說道,
“氣血本質上是一種力量,用氣血蘊養身軀,和用其他力量增強體魄,理論上應該是一樣的。”
“我之所以選定氣血,是因為氣血在人體內,哪怕只是吃東西,都能為氣血提供助力。”
“只要能感知到氣血,後續提升就會更加方便,也能形成基本的修煉路徑,可供後來人借鑑。”
陳蒼贊同地點點頭,“我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自己的修煉便是如此。”
“沒有走這麼複雜的路,只是單純藉助天材地寶,完成了對身軀的蘊養。”
“但我這種方法,消耗極大,根本不適用於普通人,也對開創初境功法,沒什麼幫助。”
李硯知有些詫異,“陳兄為何會想著開創初境功法?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開發方術嗎?”
陳蒼靠著大樹坐下,“闖入郡城初境序列之後,我才知道,那些序列子們有半數都在創法。”
“一是為了將自己的實力再往上拔高一層;二是為了探索初境極限。”
“初境極限?”李硯知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不錯。”陳蒼點點頭,“這其實是在為奉陽辯經做準備。”
“人間四境看似有了名字,但實則命名權依舊空懸,哪怕是始皇帝都沒辦法一言決斷。”
“這是因為每個境界的極限還沒確定,誰也不承認誰是天下正統,自然誰也命名不了這人間四境。”
“就拿初境來說,有人說極限是力達三萬斤,可隔天就有人修出了三萬一千斤,再後來出現了三萬五千斤,你說誰能承認誰?”
“再有,大家都說初境是在煉體,也就是在鍛鍊皮肉筋骨,可有人根本不走這條路,依然擁有強大力量,你說該認哪條路?”
他看著被風吹動的枝葉,“所以,每年年初的萬仙來朝,絕頂辯經,其實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在這條路上已經走到極限。”
“當把天下方士全都壓服,證明自己就是初境極限的時候,那麼此人也就有資格為初境命名了。”
李硯知聽完之後,大受震撼,怪不得那商黎給自己畫餅的時候,說要什麼一縣無敵,一郡無敵……
原來就是這個意思。
一個人如果就代表了一個境界的極限,可不就是無敵嗎?
“照李兄這麼說,如果一位四境方士也想爭奪初境命名權,難道還要和初境方士同臺競技不成?”
陳蒼點頭道,“所謂一境極限,便是要古往今來的第一,才能稱得上極限。”
“只不過高境方士在與低境方士辯經時,只能演練功法,一身不化骨都會被暫時封住。”
“不化骨還能被封住!?”李硯知心頭一驚。
陳蒼沒有半點隱瞞的意思,如實說道,“徐祖的方術已經修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封住一個人的不化骨不算什麼。”
“我老師說,徐祖很有可能已經超脫四境,修出了神通。”
通神者,神通也。
方術還只是人間之法,而神通則已經超脫了凡俗。
二者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東西。
一個下午,陳蒼和李硯知相談甚歡。
一開始還只是在討論修煉之途,但到了後面天南地北的傳說舊聞,陳蒼都說了不少,沒有半分藏私。
李硯知直呼大漲見識,陳蒼說的很多東西,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果然不愧是大人物弟子,底蘊非同一般。
“明日李兄準備怎麼講課?”陳蒼說起自己在其他鄉村遊學講課時的見聞,不由詢問道。
李硯知笑道,“我一般上午文課,下午武課,明日上午的文課,不如陳兄幫幫忙?”
“我想讓孩子們聽聽,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
“李兄還真是不客氣。”陳蒼笑著搖搖頭,“也行,這個我有經驗……”
“不過明日下午的武課,李兄可不能藏拙,我也準備當個學生,向李兄請教如何授武。”
“哈哈……就怕陳兄看不上我這小門小戶的一家之言。”
這時,陳蒼看見孟武正從山上下來,手裡抓著一頭正在掙扎的野豬,趕緊站起身,一溜煙跑過去,
“孟兄孟兄,這頭野豬讓我來,我剛好最近學來一手烤豬絕活,吃著保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