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鄉學堂連丙等都還沒評上,怎麼敢去參加郡考?他們教諭瘋了嗎?”
“老老實實參加縣考,保證能拿到丙等評級,穩住蒙鄉學堂的官辦名額,才是他應該做的。”
其他幾個鄉村學堂的教諭互相對視一眼,無奈搖頭,
“此人還是太年輕氣盛,以為參加郡考可以大出風頭。”
“殊不知這次郡考透過不了,到時候連蒙鄉學堂的官辦名額都保不住。”
“以後有他哭的時候……”
可是他們的話還沒說完,有幾個人就發現一道身影出現在校場門口。
“那,那是……商師?”
“商師怎麼過來了?這時候他難道不應該陪著縣令,接待郡城考官嗎?”
“還是說今年的縣考,由商師負責?”
“走走走,無論是不是由商師負責,我們都得上前拜見才是……”
下一刻,正準備上前行禮的教諭們,愣在原地。
這……是什麼情況?
只見他們的商師,竟然走到李硯知跟前,而後親自領著李硯知離開校場。
不是,那蒙鄉學堂的新任教諭,到底是什麼人?
大家都是鄉村教諭,這待遇是不是有點差別太大了?
“難道說他是什麼大人物之子?”幾人聚到一起,也動身前往方山書院,其中一人猜測道,
“你們看,他一個連丙等學堂都不是的教諭,上來就是參加郡考。”
“現在商師還親自過來接他,這不明擺著內定嗎?”
另一人搖頭,“你可別亂說,這可是郡城考官主考,他再是什麼大人物之子,也不可能一手遮住琅琊郡的天吧?”
“但凡有一個人去奉陽告密,始皇帝一怒,整個琅琊郡的高層,都要被清洗一遍。”
“要我說,最有可能的是,此人和商師相熟,二人之前就認識。”
走在最前面那人道,“且待考核之後再看,此人到底是濫竽充數,還是真有本事。”
……
李硯知和商黎一路走到方山書院。
很快就看到縣城學堂的幾名教諭。
張季赫然在其列。
他看到李硯知跟商黎走在一塊後,整個人都不對勁了,眼神裡滿是狠厲之色。
“李硯知,第一次參加郡考,希望你別給彭縣丟臉。”
李硯知臉上浮現出一抹客氣的笑容,“張師放心,晚輩定不會辜負張師期望。”
“最好如此。”張季站在李硯知面前,看向商黎,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不必擔心,郡考之時,你們不會直接對上,他就算想找你茬,也出不了招。”商黎寬慰道。
李硯知點點頭,再看另外四名縣城學堂教諭,他們和張季站在一起,冷眼看著自己和商黎。
“他們並非和張季一條心,只是覺得你很可能會影響他們的晉升,所以對你抱有敵意。”商黎帶著李硯知往裡走,
“只要你能把他們勝的心服口服,他們自然也不會再針對你。”
李硯知笑著搖搖頭,“無妨,我也從未把他們當成過對手。”
幾人先後來到彭縣方山書院的辯經臺,此地是郡考考場。
這裡已經聚集了數百本地方士。
他們可以在一旁看熱鬧,但不允許大聲喧譁影響場內。
之所以會讓他們留在這裡,是為了讓他們充當場外考官。
但凡誰出了問題,只要不是這些人全都被買通,或是被滅口,那麼就有東窗事發的危險。
無論是對考官還是參考教諭,都是一種監督與震懾。
辯經臺上,三名郡城考官已經就座,正互相輕聲交流著什麼。
計時沙漏一點一滴流淌,
李硯知、張季,以及另外四名參考教諭登臺,每人各自坐在一張案臺前。
“時至,郡考第一項教諭基礎考核,第一場,文試開始!”
坐在正中間的主考官揮手示意,當即左側郡城考官起身,從錦袋中取出一沓紙,分別散開六人。
“時長為半個時辰,諸位請速速作答。”
計時沙漏重新擺放好。
李硯知看著眼前的考題,深吸一口氣,研墨提筆……
時間悄然而走,
六人先後放下手中筆,等待有人將試卷收起,方才起身。
“教諭基礎考核第二項,武試。”
主考官項山從座位上起身,“爾等移步演武場。”
三名主考官中,除主考官外,還有一人起身同行,另外一人則留在辯經臺,當眾批改考題。
所有考卷全部封名處理,待最後評等結果出來之後,才會知道每個人的成績。
圍觀之方士紛紛讓開一條路,跟著考核隊伍,往演武場走去。
“武試分為四項,分別為力量、速度、方術以及初境極限展示。”
演武場在幾人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一應考核之物。
項山和另一名考官坐在場邊,縣令則坐在左側,順勢成為第三名考官。
“沒想到是項大人親自來彭縣監考,當真是我彭縣之福。”縣令抱了抱拳笑道,“不知項師他老人家……”
項山掃了一眼縣令,“如今還是考核期間,有話考核結束之後再談。”
縣令笑臉一僵,但很快便點頭坐正,“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圍觀方士也在一起小聲議論。
“你們說這場武試,誰能拔得頭籌?”
“我猜是張季,他的方術本就與力量有關,雖然功法理論不太行,但武試從未失過手。”
“我覺得可能是王衡,武試四項,他應該能拿下速度和方術兩項。”
“那個新來的教諭,你們之前見過嗎?”有人指著李硯知輕聲詢問。
不少人都在搖頭,還有人若有所思,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這傢伙看起來很面生,你們有誰接觸過嗎?從哪兒蹦出來的傢伙?”
“看介紹是蒙鄉學堂,一個鄉村學堂,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來參加郡考。”
“估計是過來湊數的吧。”
有人聽到蒙鄉學堂四個字後,瞳孔微微一縮,旋即不再說話。
青木私塾一案影響太過惡劣,所以只限於少數人知道,他們也不敢外傳。
但整個事件的中心,似乎就是蒙鄉學堂的一位教諭。
難道……是那個打穿了幾百人的怪物來參加郡考了?
可他怎麼看起來……這麼年輕?
“力量考核,準備。”項山伸手一指,五塊大小不一的石頭從演武場邊緣拔地而起,轟隆隆落在演武場中間,
“諸位面前的石頭從一萬斤到五萬斤不等,請盡諸位所能舉起巨石。”
“第一名考核者……”
項山掃了一眼名冊上的名字,眉頭微挑,“李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