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一雙渾濁滿含眼淚的眸子,宛如枯涸的古井滿是絕望和痛苦。
“嬤嬤沒事,嬤嬤沒事,只要姑娘你醒了,嬤嬤就是死了都甘願啊!”
王嬤嬤嚎啕大哭。
似是要把這一年的委屈都哭出來。
【王嬤嬤對樓惡女是好,就是太軟弱了,主子身邊的教養嬤嬤被趕去洗馬桶,還要給廚上的人燒火,月例銀子、吃食都被苛扣了還不知道反抗!】
【前邊的你懂什麼,王嬤嬤還不是為了保護小雁雁?】
【笑死了,軟弱者的保護有什麼用?還不是改變不了什麼,樓惡女現在被趕到偏院不得見人,地位和好處都被別人搶走了,就算她本人現在醒了也晚了,不中用了!】
樓雁回深吸一口氣,陰冷的眸子沉著殺意。
現在醒晚了嗎不中用了嗎?
那可不見得。
只要她樓雁回還活著。
就能一口口撕碎樓家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嬤嬤,別,哭了。”
樓雁回舌頭恢復了些,只是身體還不能動。
她艱難的挪了挪手指:“把,阿孃留,給我的,簪……子,拿去,當了。”
王嬤嬤大驚:“不可啊姑娘,那是小姐留給你的嫁妝啊,怎麼能賣了?”
“沒錢,我們就要,餓,餓死了。”
樓雁回面無表情。
一個簪子而已,今日賣了來日就能贖回來,但她手裡不能沒有錢。
王嬤嬤抹了抹眼淚,直說是自己沒本事,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出去當簪子。
樓雁回也沒閒著。
王嬤嬤走後她便嘗試著動身子。
在床上躺了三年,她的身體僵硬的不像是自己的,嘗試了許久也只能動動手指。
不過她不是輕易放棄的人。
越是難。
她就越要做。
待王嬤嬤揣著一百兩銀票回來時,樓雁回已經憑著自己的努力靠到床上了。
“姑娘!”
王嬤嬤驚喜的不行:“你已經能起身了?”
“還不成,現在只有上半身能動。”樓雁回一臉平靜轉移話題:“當了多少銀子?”
王嬤嬤把銀票遞過去:“一百兩,”
樓雁回頷首遞過去一封信:“夠了,你拿上一半的銀子去一趟葫蘆巷,找到一個姓胡的老太監,把銀子和這封信給他。”
胡太監是皇帝的人。
當年要不是樓雁回替皇帝擋了毒箭,這會兒胡太監已是個死人了,樓雁回算是他的恩人。
王嬤嬤頷首後轉身就出去了。
樓雁回歪在床上,眼前是翻滾過的彈幕。
【樓惡女準備幹什麼?抱皇帝大腿來給她撐腰嗎?她不會要在三天後老夫人壽宴上搞事情吧?!】
【那可真是巧了,三天後老夫人的壽宴上,綠茶堂妹可要一飛沖天了哦!】
抱皇帝的大腿?
不不不。
樓雁回嗤笑。
她最討厭的就是討好別人,讓別人給自己撐腰了,這樣的手段太下乘了,她不喜歡。
殺人當然還是自己舉刀來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