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的青龍嶺深處,一具狼屍和一頭狍子橫陳在積雪中,引來了整個山屯的人圍觀。寒氣逼人的天氣裡,狼屍已經凍得僵硬,但依然能看出它兇悍的體型。
“這狼真夠大的!”一個孩子遠遠地喊道,卻不敢靠近。
“看它的牙齒,得有多長啊!”另一個稍大的孩子壯著膽子伸手摸了摸狼的皮毛,觸及冰冷的觸感後又趕緊縮回手。
最大膽的小子蹲在狼屍旁邊,試圖掰開狼嘴檢視。其他孩子見狀也紛紛效仿,但狼屍已經凍得邦硬,任憑他們如何用力都無法撬開那緊閉的獠牙。
屯長和老火銃站在人群外圍,默契地掏出各自的旱菸袋點上。寒風中,菸絲燃燒的味道混合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兩個老人都沒提進屋的事,雖說屋裡暖和,但那壓抑的氣氛反而更讓人難受。
“啊——”屋內突然傳來一聲壓抑的痛叫,打破了外面的議論聲。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轉向那間屋子,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孫鐵柱閃身出來,又急忙關上門。他的袖子上沾著血跡,臉色凝重。
“誰會縫針?”他環視四周,急切地問道。
“老二,縫啥針啊?”人群中有人問。
“是不是誰家要做新衣裳了?”
孫鐵柱搖頭,額頭上的汗珠在寒風中結成冰碴:“縫傷口!人的傷口!老醫叔說消完毒馬上要縫,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
現場頓時一片寂靜,只有風聲嗚咽。
“縫肉的可沒幹過啊,”一個大嬸子搓著手說,“採藥人不能自己來嗎?”
“老醫叔那邊忙著止血消毒,分不開身。”孫鐵柱急得直跺腳,“會縫針的趕緊出來,救人要緊!”
會縫衣服的小媳婦們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人敢應聲。縫衣服和縫肉怎能一樣?萬一出了差錯,柳家旺他爹還在這看著呢。
“有誰會縫針就幫幫忙吧,”孫鐵柱的聲音帶著懇求,“衣服和皮肉也沒多大區別。”
見仍無人應聲,孫鐵柱急了:“不就是簡單縫合皮肉,又死不了人,縫不好也不找你們算賬,怕啥!難怪當年抗聯壓根沒選擇在我們這片地界紮營,照這麼幹,遲早得出大問題!能不能行,不行老子上!”
“我會縫針。”
一個清亮的聲音突然響起,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到說話之人身上。柳三江站在人群中,神色堅定。
“一城!”老火銃急忙上前,“知道你擔心你大哥,但這活你沒幹過,別硬上,這和獵殺野獸完全不同。”
“老槍叔,我真會,以前縫過。”柳三江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回憶。
那是在老舅的養兔場,幾隻公兔子打架咬傷,村裡沒獸醫。他看過赤腳醫生手冊,又見過二大爺給人縫合傷口,就試著救治。雖然最後死了一隻,但其他兔子都活了下來。後來養殖場只要有兔子受傷,都是他去處理。
屯長看了眼孫鐵柱,又打量著柳三江。少年的眼神裡沒有絲毫猶豫,只有堅定。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