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了四頭分給屯裡，還剩下快十頭。”老火銃說著，眼睛卻在暗中觀察錢老虎的反應。
果然，錢老虎眼睛一亮。狼肉在城裡可是稀罕物，這要是...
“老銃，你這次下山還有別的事不？”他狀似隨意地問道。
“置辦點東西。”老火銃答得含糊。
“手頭緊不？”
老火銃苦笑：“屯裡缺東西，可山裡的貨又不敢要太多。”
錢老虎伸出兩根手指：“這樣，我給你...”
“兩倍？成交！”老火銃一拍大腿。
“不不不，”錢老虎趕緊擺手，“我是說加兩成。”
柳三江見狀趕緊道：“老銃叔，兩成錢確實不算小數目，趕緊把錢拿去給大哥買藥吧。”
老火銃卻搖頭，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老賈，這樣，要換東西就加三成五，要給錢就加五成。那些狼，你要是想要，加兩成就賣你。”
錢老虎眼睛一亮。用狍子的溢價換狼的獨家，這筆買賣...
“成交！”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看著錢老虎走在前面帶路，柳三江和老火銃相視一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把事實適當誇大，這買賣做得漂亮。
夜色漸深，幾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鎮子的街道上。寒風依舊呼嘯，卻吹不散柳三江心中的喜悅。這一趟下山，不僅狍子賣了好價錢，連狼都順帶賣出去了。
走在回屯子的路上，柳三江想起錢老虎那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不禁暗自發笑。反正這老傢伙以前也沒少幹缺德事，從他手裡多賺點，誰也說不出什麼。
老火銃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兒，你小子越來越有當家的樣子了。”
柳三江笑了笑，沒有說話。夜色中，遠處的山巒若隱若現，彷彿在向他訴說著什麼。
回到屯子已是深夜，月光灑在積雪上，反射出銀白色的光芒。柳三江站在院子裡，望著天上的月亮，心中思緒萬千。
這一趟雖然順利，但他知道，山裡的日子不會永遠這麼太平。狼群的出現就是個警示，以後還得多加小心才是。
院子裡傳來腳步聲，是他大哥柳鐵旺。
“三兒，回來了？”柳鐵旺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疲憊。
“嗯，”柳三江點點頭，“東西都賣出去了，價錢也談得不錯。”
“那就好，”柳鐵旺笑了笑，“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上山。”
看著大哥轉身離去的背影，柳三江心中一陣酸澀。為了這個家，為了這個屯子，大哥付出了太多。
夜深了，屯子裡漸漸安靜下來。柳三江躺在床上，聽著外面呼嘯的風聲，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今天的情景。
這一趟雖然賺了，但他知道，這只是個開始。山裡人的日子，從來都不是那麼好過的。
但至少，今天是個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