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屯屯長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這麼好的車，下山採購價格也不低。武器彈藥讓你們幾個村子瓜分了吧，其他東西和錢平分。馬車騾車誰要誰出價，別抬得太高。”
“我們屯子不要，沒人會養。”有人搖頭說道。
“我們那邊山路太陡，也用不上。”另一個屯子的代表也表態。
屯屯長聽著這些推辭，心裡泛起嘀咕。這些屯子不要大牲口，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試圖捕捉些什麼。
“誰要就說話，錢不夠可以想辦法。”孫鐵柱打破沉默，“咱們村正愁沒有耕牛，收糧時用得著。我按山下的價要一頭騾子，不佔大家便宜。”
柳三江一直默默聽著，此時看著剩下的馬，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大爺，要是沒人要，我出錢買了。”
“你哪來的錢？”孫鐵柱轉頭看向他，“不是都花光了嗎？”
柳三江笑而不答，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記得親大爺的叮囑，家底子不能外露。更重要的是，他看中這匹母馬是有原因的——老火銃家的驢是公的。這要是配上一對，往後就不愁沒有騾子用了。
讓屯長也享享天倫之樂，這買賣穩賺不賠。柳三江心裡打著如意算盤，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山風吹過，帶來遠處傳來的鳥鳴聲。一行人繼續向前走著，馬蹄聲和車輪聲在山間迴盪。陽光漸漸變得明媚，驅散了最後一絲晨霧，又一個普通的日子就這樣開始了。
邊防隊的事情辦完，柳三江沒有多做停留，帶著眾人踏上了歸程。初春的山風還帶著些許寒意，吹得馬車上的帆布獵獵作響。
“三兒，這趟真是賺大發了。”柳家智坐在馬車前端，一邊趕著馬，一邊回頭衝柳三江擠眉弄眼，“光是這匹馬就值老些錢了。”
柳三江靠在車廂上，看著前方蜿蜒的山路。這一趟確實收穫不小，除了錢還有不少山裡難得的工具用品。最讓兩個屯子高興的是，各自分到了一輛車和牲口。孫家寨分到騾車，柳家寨則是馬車。
“老銃生，您就歇著吧，讓我來趕車。”柳三江見柳家智搓著發紅的手掌，便起身接過韁繩。
老火銃卻不肯鬆手：“你小子懂個啥，這可是咱們柳家寨第一次有馬，得讓它認認主人。”說著，又壓低聲音，“三兒，你說這馬要是和咱家那頭驢湊一對...”
“打住打住。”柳三江連忙擺手，“我雖然也有這想法，但不能強求啊。您就別操這心了，隨緣吧。”
後面的馬車上，孫家寨的人也在熱切討論著這次的收穫。
“這趟多虧了三兒。”孫鐵剛的聲音傳來，“要不是他機靈，咱們哪能分到這麼多東西。”
“可不是嘛，那邊防隊長一開始還不願意給呢。”
“三兒這小子，打小就聰明。”
議論聲中夾雜著笑聲，柳三江聽在耳裡，心裡暖暖的。兩個屯子的人雖然分屬不同姓氏，但幾代人都在這山裡生活，早就親如一家。
走了兩天半的路程，終於看到了熟悉的柳家寨。遠遠地，一道黃色的身影就飛奔而來，正是小黑。
“嗚嗚～”小黑圍著柳三江轉圈，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它的毛髮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澤，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喜悅。
“瞧瞧，這狗多通人性。”孫鐵剛的兒子孫阿柱羨慕地說，“三哥，你這狗...”
“想都別想。”柳三江沒等他說完就打斷道，蹲下揉了揉小黑的腦袋，“小黑可不是一般的獵犬，它是我的好兄弟。”
小黑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得意地“汪”了一聲，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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