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隻鷹怎麼樣了？”柳家旺突然問道。
“還在養傷，”柳三江給家旺哥倒了杯茶，“等孫醫生說好了再說。”
“可別讓它跑了。”
“跑就跑吧，也省得小虎子整天惦記著。”柳三江不以為意地說道。
“那孩子就是記吃不記打，”柳家旺嘆了口氣，“說了多少遍都不長記性。”
柳三江沉默片刻，輕聲道：“孩子嘛，總會長大的。”
院子裡的嬉鬧聲漸漸平息，銀狐狸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柳三江腳邊，蹭了蹭他的褲腿。柳三江低頭看去，只見那雙黑亮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似乎能看透人心。
“你什麼時候去巡山隊？”柳家旺突然問道，聲音裡帶著幾分關切。
柳三江思索片刻：“等秋收完吧。種地的時候都是你們幫忙，這收糧食的時候我哪能不出力。”
“你這人啊，”柳家旺笑罵道，“遇到活計就往巡山隊跑，可真會挑時候。”
“家旺哥，我這不是實在沒辦法嘛，”柳三江訕笑著解釋，“就我這身板，十來畝地哪能收得過來，還得靠你幫忙。”
“跟我還客氣什麼？”柳家旺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平日裡幫襯的那些，我都記著呢。”
兩人又聊起了秋收的事。柳家旺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後天就開始收，老銃生已經去看過了。趁著天氣好趕緊收了，這關外的天，說變就變，可不敢耽擱。”
“嫂子要不就在家歇著吧？”柳三江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事，才幾個月，山裡人哪有那麼嬌氣。”柳家旺擺擺手，目光轉向遠處，“倒是三福三祿，你打算帶他們去嗎？”
柳三江沉思片刻：“帶著吧，也該讓他們知道種地的辛苦了。”
“你哥哥在的時候，可是把他們保護得緊，什麼活都不讓他們幹。”柳家旺的聲音低沉下來。
“現在不一樣了，”柳三江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山裡人離不開土地，總要學會自己生活。”
送走柳家旺後，柳三江開始準備秋收要用的工具。他從柴房裡翻出幾把鐮刀，仔細檢查著刀刃的鋒利程度。
銀狐狸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安靜地看著他磨刀。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它銀白的毛髮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你說，”柳三江一邊磨刀一邊自言自語，“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銀狐狸歪著頭，似乎在思考這個問題。
柳三江繼續說道：“種地、打獵、護林，忙來忙去的，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銀狐狸輕輕叫了一聲，像是在回應。
“也是，”柳三江笑了笑，“活著就得忙活，這是沒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