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別動！”老火銃的聲音裡帶著少有的興奮，“三兒，你小子運氣不錯啊！”
老火銃快步走到柳三江身邊，仰頭打量著樹上的東西，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光彩：“這可是林羊朵，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啊！”
“林羊朵？”柳三江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老銃生，您說的是猴頭菇？”
“對，就是猴頭菇。”老火銃點點頭，一邊放下揹簍一邊解釋道，“咱們這邊的人都叫它林羊朵，這名字雖然粗俗，但貼切。你看這形狀，像不像？”
柳三江忍俊不禁：“確實像。”
老火銃將獵槍遞給柳三江：“三兒，幫我拿著。”說著就要解腰間的繩子。
“等等，老銃生！”柳三江連忙攔住他，“天都快黑了，而且這樹...”他抬頭看了看那棵枯樹，枝幹雖然粗壯，但畢竟是死樹，誰知道結實不結實。
“怎麼？你是嫌我老了？”老火銃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摘林羊朵可有講究，損壞了就貶值了。上次打嶺王爺，還不是我爬的樹？”
柳家智也湊了過來：“老銃生說得對，這東西可遇不可求，錯過就可惜了。”
“可是...”柳三江還想再勸，老火銃已經麻利地繫好了繩子。
“你們幾個在下面看著就行，”老火銃從腰間掏出一塊布片，“我心裡有數。枯樹和活樹爬法不一樣，這點經驗我還是有的。”
說完，老火銃就開始往樹上爬。他的動作雖然不快，但每一步都穩穩當當，顯然經驗豐富。柳三江等人在下面看得提心吊膽，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摔下來。
“好傢伙，真是上品！”老火銃的聲音從樹上傳來，“你們看這個頭，這品相，縣裡收購站肯定喜歡。”
他小心翼翼地用砍刀割著猴頭菇，動作輕柔得不像話。割下來後，用布包好，再用繩子慢慢放下。
柳三江接住包裹，老火銃這才開始下樹。等他雙腳踏實地面，柳三江才鬆了一口氣：“老銃生，您這也太拼了。”
“這麼好的東西，不能糟蹋了。”老火銃接過包裹，仔細檢查著，“完整無損，這價錢可不便宜。”
“到底值多少錢啊？”柳家智迫不及待地問。
老火銃搖搖頭：“具體價格說不準，得看行情。不過就這個頭，這個品相，在山裡也是少見的。”
“值不值錢的先別管，”柳三江笑道，“回去讓孫醫生處理處理，咱們先嚐嚐鮮。這可是難得的山珍，錯過可就太可惜了。”
天色漸暗，山林間的霧氣開始瀰漫。一行人加快腳步往巡山隊趕去，路上柳家智還在唸叨著今天的運氣有多好。
當他們回到巡山隊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青門口有人舉著火把在等，藉著火光可以看到是柳家旺那張寫滿擔憂的臉。
“可算回來了！”柳家旺快步迎上來，“不趕緊回來我就叫人上山抓你們。這大晚上的，多危險啊！”
“瞎操心，”老火銃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又沒走多遠。”
“那能一樣嗎？”柳家旺急道，“山裡天黑最危險，我爹當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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