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呢,以為跟秦虹宇私下再也不能見面了,沒想到見面的機會還是挺多。
不過也是因為出來醫務室,如果不是受傷來醫務室,我們基本上不可能有機會在監獄裡見面,就算我去監區裡,獄警們也會把女囚們全都帶去別的地方迴避,不讓我有和女囚接觸的機會。
坐在秦虹宇面前,看著她吃飯。
因為右手被銬著,她只能用左手吃飯,左手不是慣用手,看起來平時本來很容易做到的吃飯動作非常吃力。
我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她放下了勺子,說吃飽了,讓我幫她開旁邊的純淨水瓶。
開了純淨水瓶給她,她喝了一大口。
我問道:“我一直想問你,她們說你在監區裡很調皮,以前你們監區沒有那麼亂,然後自從你帶著人跟什麼陸春芳,跟龍小楠打架後,整個監區都亂了呢?”
秦虹宇無奈笑了一下:“如果日子安靜舒服,誰想去拼死反抗,古代的人為什麼那麼喜歡搞農民起義去推翻當朝統治者,但凡能有飯吃飽,給他們一條活路,誰那麼無聊去搞這種事。我們不反抗,她們就欺壓我們,我們不光要面臨資源分配的不公平,還要面臨生命的威脅,既然都隱忍到了這一個程度還不讓我們好好活,那就只能聯合弱勢群體一起反抗,只有幹掉她們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獄霸們,我們才能有一條活路。”
我問道:“她們有那麼狠嗎?”
秦虹宇說道:“你們在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殘忍。甚至是天天跟我們見面的獄警管教,也看不到陰暗背面的那一面,有人想你死,會在暗處做掉你,像我這種帶頭反抗動了她們乳酪的人,她們根本就不管明處暗處,只想著除我而後快。”
我又問:“那目前你們的情況就是,你帶著你的人反抗陸春芳和龍小楠的人,對吧。你們幾方勢力打成一團,亂七八糟,反正需要有一方臣服於另一方才會罷休。”
秦虹宇搖頭:“你說錯了,不是臣服,而是另一方的頭目被徹底消滅,從肉身上徹底從人間抹去,她手下的人才會投降,淪為另一方弱勢群體,誰都不想輸,輸了的話,監獄裡還要那麼多年的牢獄生涯就難過了,甚至有可能活不到出去的那天。所以只能拼死了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聽明白了,她們爭鬥的原因雖然複雜,但終歸來說就是爭奪一個高低位,高位者享受最好的利益分配,低位者只能撿殘羹剩飯,並且天天遭到欺壓,有可能命都活不下去,真是輸了的話,活得連狗都不如啊。
兩人又聊到了剛才刺人的女囚,秦虹宇說,這樣子也挺好,這個女囚挺不住壓力崩潰了,她在這個監獄裡也很難待下去,她殺了人,以命抵命,有時候死了對她自己來說還是一種解脫。
我問她,她有沒有這樣子的想法。
我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堅定而溫柔,完全不像別的女囚。
她說道:“活著那麼好,為什麼要幹傻事。我相信我自己,我能掃掉一切障礙,我能除滅這幫欺壓我們的狗,破瓦片翻身,快快樂樂過著牢獄生涯餘下的每天,然後回到外面,努力工作掙錢,打扮漂漂亮亮嫁個好男人,舉案齊眉白頭偕老,相夫教子,兒女成群,幸福過完自己的一生。”
聽她說這一番話,瞬間覺得她跟其它的女囚都不一樣,跟其它的女囚拉開了一大段距離,她雖然也抱怨監獄坐牢枯燥無聊浪費人生時光,但她心底深處還有一個堅定的信念,要把日子過好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