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手一抖，差點把瓜摔了。陽光下，他愣愣地看著馬明遠，以為對方是被太陽曬糊塗了。老虎？這年頭哪還有老虎。爺爺倒是說過，他們那輩人年輕時參加過冬季圍獵，見過一次。那都是民國時期的老黃曆了。
“你莫不是說笑？”陳陽把西瓜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嘴角扯出一絲無奈的笑意，“這年頭，就算再往深山裡走十天半月，也不可能見著老虎啊。”
“你小子不信？”陳德波急得直跺腳，臉上的汗珠甩得到處都是，“今天我和建築隊幾個人進山打獵，在青龍澗那邊，親眼看見灌木叢裡有隻小老虎！要是擱在從前，手裡有土槍，別說小的，就是大老虎來了也不怕。現在這氣槍，打個野雞兔子還成，遇上老虎只能抱頭鼠竄。”
陳陽眉頭微皺，心裡掠過一絲不安。一個人看見，或許是眼花。但三四個人一起看見，這事就不簡單了。難道真有老虎從深山裡跑出來了？
訊息傳得飛快，像是長了翅膀一般。沒多會，孫瑩幾個女孩和大伯陳德貴就急匆匆趕來了，院子裡頓時熱鬧起來。
“小陽，這事可得鬧清楚。”陳德貴皺著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都說老虎絕跡六七十年了，要是真有，傷了人可怎麼辦？”
孫瑩靠在門框上，若有所思：“某些生物隱匿在原始森林，人類沒發現也正常。不過陳陽，你認為這事兒穩嗎？要真有猛獸，我們幾個女孩在山上觀鳥可就危險了。”
陳陽來回踱步，思索片刻：“這事雖然玄乎，但小心為上。孫瑩，趙芳，你們今晚別回望雲樓了，就住杏林這。要真是虎崽子，母虎肯定在附近。青龍澗那邊水源充足，確實適合老虎活動。”
“對對對，你們幾個必須住村裡。”陳德貴連連點頭，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這些天鎮長特意交代要照顧好你們，可不能出事。”
孫瑩搖了搖頭，語氣略顯無奈：“本該上報的，但沒有照片證據，上面也不會信。”
一旁的趙芳已經嚇得臉色發白，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這會打死也不敢回山上住了。
“我去和老三說，這事先別張揚。”陳德貴匆匆離開，腳步聲在院子裡迴響，“石牆小院剛建好，要是傳出有老虎，誰還敢來住？”
陳陽站在院子中央，總覺得蹊蹺。夏日的蟬鳴聲中，他回想著陳德波的話。按理說，幾個人在山裡鬧出那麼大動靜，別讓大貓發現，起碼該聽見虎嘯聲。可陳家灣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雖說直線距離有十來裡，但老虎的吼聲傳得很遠。
“陳陽，你們這邊以前有老虎的記錄嗎？”孫瑩端著茶杯問道，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她這些日子看了不少書，也琢磨明白了。倘若真遇到山大王，保護區肯定升級，自己這個科級主任怕是坐不穩，但回市裡說不定能謀個好位置。
“記錄？”陳陽撓了撓頭，眼神飄向遠處，“具體記錄沒有，不過三爺家倒是有張虎皮。”
“什麼？虎皮？”
不光孫瑩驚呼，連趙芳、陳悅，剛進院子的小波和帶著女兒來玩的錢立民都驚訝不已。院子裡一時間安靜得只剩下蟬鳴聲。
“陳陽，你說的是真虎皮？”孫瑩激動得差點打翻手中的茶杯。有實物就不一樣了，這能證明陳家灣深山裡確實出現過老虎。
正說著，錢立民的女兒歡歡蹦蹦跳跳地跑到陳陽面前：“叔叔，甜甜和玲瓏姐姐呢？她們去抓小龍蝦沒？”
“問小波阿姨去。”陳陽笑著給錢立民倒茶遞煙，想暫時岔開話題。
錢立民看了眼女兒，把伸到一半的手縮了回來：“不抽了，吃塊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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