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晨四點，飛機在南島的省會城市海市郊區的機場降落。
走下懸梯時，林霜的雙腿像灌了鉛，若不是梁誠及時伸手攬住她的腰，怕是要直直栽倒在停機坪上。
“在條件改善前，我是再也不想碰這鐵皮罐頭了。”
她湊在梁誠耳邊低語，聲音裡還帶著高空顛簸後的虛浮。
梁誠扶著她穿過空曠的候機廳，凌晨的海風順著敞開的大門鑽進來，帶著鹹腥的溼氣撲在臉上。
遠處的路燈下，停著輛鏽跡斑斑的麵包車，車旁站著個穿藍色棉布襯衫的瘦高個，正踮腳朝這邊揮手。
“是接應的人。”
梁誠低聲道，他目光審視的看著來人，右手不著痕跡地按在腰間。
藍襯衫小跑過來，咧嘴時露出一口刺眼的白牙，目光在林霜臉上滯留了半秒，驚豔之色毫不掩飾。
“兩位專家辛苦了！我是海洋所的小王，所長讓我來接你們。”
他伸手要幫忙拎行李，卻被梁誠側身避開。
“帶路就行。”
梁誠的聲音比初秋的海風還要冷冽，每個字都像淬了冰。
他自然沒錯過剛剛他看向林霜的目光，如果不是顧及著對方的身份，他早就發作了。
“哎，兩位這邊請！~！”
小王垂下的眼瞼裡飛快掠過一絲狠戾，再抬眼時，臉上已堆起諂媚的笑，引著他們往麵包車走去。
麵包車駛入盤山公路時，林霜突然按住太陽穴。
她的精神力捕捉到後座地板下有規律的‘滴答’聲，規律得如同某種生物的心跳。
她用精神力與梁誠溝通，告訴了他炸彈的訊息。
“停車。”
梁誠的聲音陡然沉下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幾乎在話音落地的瞬間，梁誠左手猛地勒住小王的脖頸，右手已攥緊匕首，林霜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開後座墊子。
下面赫然綁著個正在倒計時的炸彈，紅色數字正一秒秒銳減。
“誰派你來的？”
匕首的寒光貼著小王的喉結，梁誠的眼神冷得像要結冰。
小王突然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腳下猛地踹向油門。麵包車像脫韁的野馬，朝著公路邊緣的懸崖衝去。
就在車身懸空的剎那，林霜反手砸碎車窗，與梁誠同時躍出。
兩人在空中擰身調整姿勢，藉著崖壁凸-起的岩石借力一蹬，穩穩落在公路邊緣的碎石地上。
“轟——！”
懸崖下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麵包車在懸崖下化作一團火球。
熱浪裹挾著碎片四散飛濺，梁誠拉著林霜迅速後退，抬手一揮，精神力屏障瞬間展開，將飛射而來的金屬碎片和砂石盡數擋下。
“沒受傷吧？”
梁誠一把攥住林霜的手腕，目光急切地掃過她的四肢，直到確認沒有傷口才鬆了口氣。
“我沒事，就是可惜了車上的行李。”
林霜搖頭，眼神凌厲地掃視四周，隨後落在山崖下，惋惜道。
“先離開這裡。”
這邊的動靜這邊的動靜太大，很快會引來巡邏隊。
梁誠拉著林霜快速隱入路邊的灌木叢，藉著夜色的掩護向山下潛行，走出約莫兩公里後，林霜從空間裡取出輛黑色越野車。
車燈刺破濃重的夜色，兩人迅速換上帶來的夏裝，沿著蜿蜒的山路往市區開去。
“那個小王，你覺得會是什麼來頭？”
梁誠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微凸，眼底翻湧著怒意。
“不管是什麼勢力，我們的行蹤肯定暴露了。”
林霜望著窗外掠過的樹影，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得查清楚是誰走漏了訊息。”
她說著，從空間裡拿出一把特製手木倉遞給梁誠，又塞給他幾排子彈。
車子駛入市區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七十年代的海市街道上，早起的人們穿著藍灰布衣，騎著腳踏車匆匆趕路，林霜搖下車窗，潮溼的海風裡夾雜著漁市特有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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