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絲線裹住的一個個球體旋即一凝,緊接著就像那爆漿的麵食般,膿水瞬間自球體中炸裂了出來!
然而——
殘軀就像是無窮無盡似的,一波尚未平息,頭頂便再度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恰同此刻,密密麻麻的大型殘軀從倒懸的湖泊中顯映了出來。且見萬千殘軀鱗次櫛比,虎視眈眈盯著下方的白雲辰,滿眼盡是貪婪之色!
“……”
白雲辰臉一下便拉了下來。
“喂,我可沒時間跟你這贗品浪費時間。”
“老子可就剩不到三天了!”
‘稍安勿躁,年輕人。’
獸印慈和笑道。
‘此陣乃是那些罪孽深重的大獸屍體所煉,所謂杻陽山的核心也不過是一座巨大的魂魄囚籠,爾愈是急著去抹殺它們,恨意增升的速度愈是快。’
‘破解之法,唯有——’
噗嗤——!
一語未畢,一朵漆黑的焰火驟然自殘軀潮間炸裂開來。
如芝麻海般的殘軀潮弱弱泛起了一縷漣漪。然而下一瞬,眾殘軀的軀幹表面卻皆崩裂開了大小不一的裂紋。
‘?’
它們看著裂紋頓時一呆。
噗。
噗噗。
噗噗噗——!
且聽得一陣血氣連爆!原本平靜的殘軀潮瞬間劇烈翻覆,乍一看去就宛若那煮沸的開水般,令人作嘔的腥氣混著那黑水不斷冒湧了出來。
此刻的倒懸湖泊坍縮,陷進了一個大坑,而那大坑中央的黑色漩渦就形同黑洞一般,瘋狂將四周的殘軀潮納入了其中!
【確認執行強化命令:賦怨】
‘……’
看著這出乎意料的一幕,獸印也不禁沉默了半晌。
嘶啞的嬰啼於半空盤旋迴響,不絕於耳。而那正處黑色風暴眼正中的男子,也自是一副邪佞之相。
猙獰的鐵鏈幾乎爬滿了整個地板,地板上也不知何時多出了無數扭曲的黑影,它們渾身散發出的怨氣毫不弱於頭頂的眾殘軀。
四周的空間在這股磅礴仇怨影響下,也不禁顫慄三分!
‘一人成軍……’
獸印嗡動了一瞬。
‘還真是有他兩分牴觸祗權威時的姿色。’
‘如此的亂來……’
‘如此的荒唐。’
——
——
杻陽山次峰,卿秀閣下。
狡踉踉蹌蹌沿著石階攀循而上。
它看著眼前逐漸顯現出稜角的閣子,喘氣聲不由得加粗了些。要不是這兩日元氣大傷不得動根氣,它還真不知道這次峰的山如此之陡。
更何況嘴上還叼著兩壇雜酒,爬了將近一炷香,終是來到了閣子前。
不過印象中那抹身影,卻並未如期出現。
“欽原?汝在嗎?”狡輕輕叩了叩門,可門內卻無任何響動。“欽原?讓吾進去,吾帶了兩壇雜酒哦。”
“……”
狡眼見真的沒動靜,心中也是一陣納悶。
這傢伙也方才受了重傷,不可能不在休養啊。它見到矔疏精神也應受了創,從小時時共事起便是如此,遇到煩心事就喜歡登高處發呆散心。
本還打算借酒讓它消解下鬱悶呢,沒想到自己下山出去玩了?
“欽原?吾可要進去了。”
“——”
伴著“吱呀”一聲,閣子的小門也被推開來。
由於欽原個人喜好,屋子裡的裝飾都相對小巧精細,以至於狡都不敢太大動作。上次打翻了它一個瓷瓶被唸叨了半個月,直到真賠給它方才罷——
“……”
不出所料,屋內也是空無一人。可奇怪的是,閣子內部居然是一副雜亂模樣——
羽毛混著血漬雜七雜八躺在地上,上面甚至都落了些許淡灰。
狡看到這一幕頓時皺緊了眉頭。這妮子可是出了名的潔癖,怎麼可能忍受讓自己的屋子變成這樣?
而再移眸朝著深處望去,除了這片狼藉之外,桌上還有著一封矚目的、被揉爛的信。
在看到信的一刻,狡頓時暗感一陣不妙!
要知道平常瑣事要事都是直接去攀雲閣上報的,直書給個人的信件……除了那些愛慕信之外也就?!!
‘!’
狡三步並兩步連忙走到了桌前,一把抄起了信件——信紙上卻幾乎沒有內容,只在署名處畫著一枚漂亮的印花。
而那印花上所刻畫的,正是一隻角馬和一隻蜜蜂彼此追逐的畫面。
“糟糕……”
狡看到印花,頓時慌了神。
“這傢伙一個人去找血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