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英招依舊是一身虎紋大袍,隻身躺在搖椅上,可其臉色卻不見半點鬆弛。
只見他手指緊捏著一枚秘銀的令牌,心事重重地默頌著口訣。令牌隨著吟誦微微發散著璨光,一隻白虎紋樣在其上若隱若現。
而與此同時,四周的空間倏如那鏡湖落入石子般,也開始微弱地蕩起了漣漪。
“主尊,這樣做真的有意義嗎。”英招肅聲自問道。
“且不提餘等四護,如今這片天地的未來,哪怕是曾經拯救了青丘的她也無力迴天。”
“偌大的青丘,芸芸眾獸都無能為力,僅憑那二人……就可以?”
“未免太過荒謬。”
“——”
喃喃間,一男一女兩靈脩也映入了眼簾。
就好似掐準了時間一般,在二人進來的同時,那秘銀令牌竟強烈閃爍了一瞬。
而看到這一幕,英招微微一怔。
“二位看起來休息的不錯。”
“……”
白雲辰和流瑩聞言,臉上飛快閃過了一抹青澀。
他們二人頗有默契地自動拉開了些許距離,生怕被英招捉到些許貓膩。
“是,是啊。”“別說這些,我們的證據呢?”
“嗯,自然已經記錄好了。”
說著,英招緩緩自袍中掏出了一張羊皮紙。金色的字跡在羊皮紙上隱隱發散著光彩,乍一看甚是玄妙。而與此同時,些許靈力流竟沿著地板蔓延向了二人,一點點纏上了二人的身子,就像是在認定主人似的。
而二人看到那羊皮紙,頓時是喜出望外。
只要得到這個,他們的冤屈就能得以洗脫!今天已經是第四日了,倘若今日結束之前不能洗脫,怕是隻能去獄裡做客了!
“今日已經是截止日了吧?”
英招就像是看穿了二人似的,雙手插袖,笑容也不禁變得更為慈和了幾分。
“快快下山吧,餘就不多留爾等了。”
“多謝前——”
——
話音未落,面前景色幡然一改!
原本秀麗的院落和那修長人影一齊化作了泡影,在此同時,視野中又一次復現了那一片鏡湖——
不同於初來時的沉鬱死寂,此刻的類靈境入口卻已是一片生機盎然。
陽光自天際傾瀉而下,波光粼粼,宛如無數細碎的星砂在水面雀躍般。翠碧的穹頂與鏡面交相輝映,霎時構成了一幅攝人心魄的迷離畫卷。些許投入湖面,泛起了陣陣璀璨的漣漪……
零落凡間色,碎作星辰霜。
舟兒輕輕搖,渡我歸往鄉。
白雲辰和流瑩同站在小舟上,任由小舟飄搖。他們的倒影在湖中緩緩搖曳,漸漸埋沒在了萬千縷微波當中,就如他們留存的痕跡般,一點點、一點點被這片奇幻之境抹去。
在壓制了那群被囚禁的怨魂過後,這裡的一切竟顯得那般寧靜、那麼和諧,彷彿是一個遠離塵囂的世外桃源。
他們二人看著這一幕,原本焦躁的心也得了片刻安寧。
“師兄,這裡其實……也,也蠻不錯的,對吧?”
“嗯?”
聽著某嬌人兒這般莫名的言語,白雲辰微微一愣。
“你還打算一輩子呆在這裡啊?”
“怎,怎麼可能啊!”流瑩羞惱反駁道。
“我,我是說假如一切結束之後,不再為氏族、勢力賣命後……”
“我更希望,能和愛慕之人隱姓埋名生活在這種地方,至少……能讓自己在臨終之際安靜些。”
望著那陽光透過的虎形天窗,流瑩用手指輕輕描摹著那絲縷光線的輪廓。
就彷彿真正能觸及那絢麗的光彩般,她痴痴呢喃道:
“這裡不同樣是安身之所嗎?”
“與外世隔絕,不用再牽掛別人,不用再在乎別人看法……”
“但是如今的我們怕是做不到了。”
還沒待她完全沉入其中,便直接被某人拍回了現實。
白雲辰乾脆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將頭頂的光景盡數遮攔了下來。
“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不是嗎?”
“……”
“現在唯有殺出一條血路而已,不要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影響。”
“師兄……你不會腦子也被白雲辰的殘念影響了吧?整日就打打殺殺。”
“哈?怎麼可能。”
看著某人一臉質疑的模樣,白雲辰霎時冒出了冷汗。
“我怎麼可能被他影響啊。”
“可……你現在的一舉一動,真的好像白——”
“——”
一語未畢,轟隆一聲巨響瞬間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八枚基石圍繞著湖面盤旋升起,而緊接著,數條墨線電射而出,瞬間綁縛住了二人的小舟。好巧不巧,小舟恰好處在八個方位的正中央。
而此時此刻,下方的水位也開始隨即攀升起來,緩慢將二人擠壓向了上方的穹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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