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一年七月九日，星期天。
夏季的四九城，天氣非常炎熱。
四合院，後院。
院裡，一棵碗口大的柏樹，枝葉茂盛。
青綠色的葉子蒙著一層灰，在陽光的照射下，快蔫了。
知了趴在樹上，叫個不停。
地面，一塊塊青磚，鋪得整整齊齊。
一陣熱風，“嘩啦啦”，吹得柏樹枝葉亂擺。
正午的太陽，曬得眾人昏昏欲睡。
柏樹下，坐了不少人。
眾人正搖著蒲扇，扯著八卦。
哪家媳婦生孩子啦，長得像隔壁老王，誰又升職了……
這時，從屋內慌里慌張竄出一個小子，二十歲左右。
後面，緊跟著一個胖男人，四十多歲的樣子。
他穿個背心、灰色工作褲，挺著大肚。
胖男人凶神惡煞，揮起皮帶，狠狠抽過來。
一聲哀嚎，小子的胳膊，皮開肉綻了。
小夥一頭黑髮，黏糊糊的。
他英俊的臉上，汗水夾著淚水，輕輕滑落。
滴下的水珠，落入塵埃，發出滋滋的響聲，化作一縷青煙。
他眼裡閃過一絲絕望，嘴裡不斷求饒：“爸，我，我錯了，別打我，別打我。”
胖男人正是四合院的二大爺劉海中，頭髮三七分，大圓臉，身材魁梧。
他罵罵咧咧，手可沒停。
劉海中剛吃完午飯，拿著皮帶，追著小子狠狠打。
這小子，就是他家老二劉光天。
劉光天穿著個破舊背心、藍褲子，抱著頭，四處亂竄。
後院屁大點地方，無論他怎麼躲，身上也少不了捱上一皮帶。
柏樹下，眾人習以為常，瞥了一眼，繼續聊天。
劉光天哽咽著，大聲求饒，卻不敢反抗。
此刻，他已經渾身都是傷。
劉海中打了一陣，累得氣喘吁吁。
他幾乎天天打劉光天，已經習慣了。
劉海中踹了劉光天一腳，劉光天順勢倒地，不再掙扎。
“逆子，明天給我報名，下鄉去！”劉海中指著劉光天，大罵。
“打死我也不去！要去，大哥去！”劉光天不甘心，低聲回應。
二大爺懷疑自個耳朵有問題，劉光天剛才還唯唯諾諾，現在敢頂嘴了？
“喲呵，敢頂嘴啦，老子讓你頂嘴！”劉海中咬牙切齒，揮起皮帶。
一位大爺實在看不下去了，揹著手，好言相勸。
“哎呀，老劉，你可真行啊！瞅瞅，孩子都被你打成啥樣了，你就不怕打殘囉！”
寸頭，國字臉，濃眉大眼，這是四合院的權威，一大爺易中海。
烈日當空，地上滾燙，劉光天躺下卻不肯起來。
劉海中一愣，皮帶滯在空中，沒好氣地說。
“老易，你是不知道啊。今早街道辦又來人了，每家一個下鄉名額，愁死了。”
“哼，每家一個又咋滴，大哥一天到晚閒著，正好合適！”
劉光天仰頭，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敢情這頓打，就因為下鄉！
劉海中瞪著他，又是一皮帶：“老易，你瞧瞧，這小子是不是皮子癢！”
劉光天沒提防，挨一皮帶：“哎呦，疼……”
看著身材魁梧的劉海中，他慫了。
不過，劉光天不傻。
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唄！
再不濟，躲開不就得啦！
於是，劉光天滾過來，滾過去，劉海中的皮帶再也沒抽到。
易中海站在一旁，看著兩人表演，險些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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