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家家缺肉，北海的魚已經不多了。
一天能釣百八十條，純屬扯淡。
劉光天瞅著他，詢問一下劉衛軍的情況。
老周實話實說：“哎，就那樣，燒倒是退了。不動手術，隨時可以完蛋。”
劉光天皺了皺眉，陷入沉思。
老周提著魚，轉身就走：“光天，我先走了，你大姐還等著煮魚湯呢。”
劉光天點點頭，騎車走了。
老周望著他遠去，忍不住嘆氣：“哎，大熱的天，也不知道捎我回來。”
他提著魚，匆匆趕回去。
老周媳婦正在門口納鞋，猛一抬頭，看到老周手裡的魚。
“呵，老周，你真行，買了這麼大的魚。”她喜出望外，放下手裡的鞋，上前提魚。
“媳婦，這魚是光天送的。”老周把魚遞給她，笑著說。
“啥，光天又釣魚啦？”老周媳婦有些意外。
老周點點頭，告訴她，劉光天車上有兩條這麼大的魚。
他媳婦邊剖魚邊說：“嘖，嘖，光天真是釣魚能手，從不滑竿。”
老周笑著說：“媳婦，光天說。有一次釣了百八十條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媳婦十分肯定：“老周，光天就沒騙過人，我相信他。”
“可是，這北海的魚，真有這麼多嗎？”老周遲疑了。
老周媳婦麻溜地剖好魚，用鹽醃了一半多。
她讓老周燒火，準備煮魚。
老周點燃柴火，洗洗鍋。
他媳婦把魚肉放進鍋裡，加了兩瓢水，蓋上鍋蓋。
“媽，好大一股腥味。”周雷回來了，他站在伙房門口，聞了一下。
“哼，嫌腥，待會別吃魚肉。”老周媳婦白了他一眼。
“啥，魚，我爸買的？”周雷撓撓頭。
老周呵呵笑：“呵，老大，咱一分錢也沒花，你小姨爹送的。”
周雷走過去，湊在他耳邊，低聲說：“爸，有人說小姨爹是怪物。”
老周瞪著他，呵斥道：“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封建迷信？他要是怪物，我是怪物他爹！”
“哎，老大，光天只是比別人能幹些，遭人眼紅。”老周媳婦嘆了一口氣。
所謂樹大招風啊！
老周媳婦熬好魚湯，打在飯盒裡，讓周雷送給劉衛軍。
某總醫院。
劉衛軍躺在病床上，有些手腳發軟。
高燒退了，他全身無力。
“大舅，給，您餓了吧。”周雷提著飯盒，走進來，遞給他。
“喲，魚湯，小雷，哪來的魚？”劉衛軍坐起身，接過飯盒，開啟一看。。
“那個，小姨爹釣的魚。兩條五斤左右的魚，給了我爸一條。”周雷坐下，看著他喝魚湯，嚥了咽口水。
劉衛軍一口氣喝完魚湯，感覺有些力氣了。
他挑挑魚刺，低頭吃魚肉。
周雷幫他開啟另外一個飯盒，拿出白饅頭，遞給他。
劉衛軍接過白饅頭，狼吞虎嚥。
“咕嚕咕嚕”，周雷的肚子響了。
劉衛軍抬頭，看著他。
“小雷，你沒吃飯嗎？”
“哎，媽催促得緊，大舅，我一會回去吃。”
周雷揉了揉，嘆氣道。
“給，吃吧。”
劉衛軍掰開白饅頭，遞了半個白饅頭給他。
“大舅，這麼多年，您為啥沒來找我們？”周雷看著他，猶豫一下，開口說道。
他接過白饅頭，大口大口地吃。
“哎，一言難盡呀。”劉衛軍吃完白饅頭，擦了一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