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脫下背心,指了指:“可不是嘛,一大媽,我爸打人可疼了。您瞧瞧,這,還有這,都是他打的。”
劉光天背上,疤痕縱橫,歷歷在目。
這一年,劉海中沒打劉光天,倒是沒了新傷。
一大媽一頓,目光裡多了心疼:“哎,你這孩子,真是命苦哇。爹不疼,娘不愛的。”
劉光天覺得,自個一定是看錯了。
自個與一大媽,非親非故,心疼什麼?
一大媽絮絮叨叨,說了半天。
“當初,二大爺答應把你過繼給我們。”
“誰知道,臨了臨了,他又變卦。”
“他還說,寧願打死,也不過繼給我們。”
劉光天望著她,心裡五味雜陳。
原來是這樣的,他嘆了一口氣。
原主要是去了一大爺家,還有他什麼事?
一大媽揉好面,開始洗菜。
她邊洗邊說:“你一大爺當初可喜歡你,說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其實,現在的你,我喜歡。”
劉光天洗洗手,坐在灶邊,點燃一支菸。
他吧嗒吧嗒吸了幾口煙,陷入沉思。
一大媽洗好菜,切好。
她揭開鍋蓋,攪了一下魚湯。
劉梅坐在沙發上,嗑著瓜子:“光天,廚房好熱,快出來吧。”
劉光天手裡的煙,燙手了。
他回過神,掐熄菸屁股,扔進垃圾桶。
劉光天走出廚房,坐在沙發上。
電風扇呼呼吹著,涼快許多。
劉光天從空間取出三百塊錢,遞給劉梅:“媳婦,給,抓敵特獎的。”
“哎呀,這麼多,整整三百塊錢呢。”劉梅接過錢,數了數,眉開眼笑。
她拿著錢,起身進了臥室。
“老二,你姑來了。”二大媽走進來,笑盈盈地說。
“媽,她來幹啥?”劉光天不耐煩地看著她。
二大媽抓了一把瓜子,邊嗑瓜子邊說:“還不是為了房子,又在你爸跟前鬧唄。”
劉光天瞅了她一眼,不吱聲。
二大媽叨叨著:“哎,你姑天天來,老二,實在不行。你跟廠長說說,給她要間房。”
劉光天翻了個白眼:“媽,您面子大,自個去要啊。”
二大媽好說歹說,劉光天就是不鬆口。
她沒有辦法,只好轉身離開。
一大媽做好飯菜,端上桌。
“媳婦,吃飯了。”劉光天洗洗手,坐在桌前。
“哎,就來。”劉梅在臥室藏錢,應了一聲。
“光天,我先走了。”一大媽打了聲招呼,匆匆離開。
中院。
一大爺肚子餓得咕咕叫,只好去伙房,燒火蒸冷饅頭。
一大媽回來,饅頭已經蒸熱了。
她炒了兩個菜,端進屋。
“老伴,每天一毛錢,有啥意思。不如在自個家,悠閒自在的。”一大爺坐在炕上,拿了一個饅頭,邊啃邊發牢騷。
“光天給得不少了,每天一毛錢,一個月三塊錢呢。”一大媽把菜放桌上,拿來碗筷。
“哎,咱一個月九十九塊錢,夠花了。”一大爺嘆氣。
一大媽遞給他一副碗筷,叨叨道:“九十九塊錢一個月,是挺多。可是,你今天捐十塊,明天買肉孝敬老太太,也不經花啊……”
一大爺笑笑,不說話。
聾老太拄著柺棍,站在門口。
她生氣了,臉色不好看:“小易,以後別買肉啊,我可不敢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