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下水道里,鏽蝕管道如巨獸骸骨般交錯。
裹著漆黑斗篷的林恩看著這熟悉的路線,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不是去黑市的路麼?超凡集市藏就在走私犯們集會的下水道里?”
霍華德同樣裹著一件漆黑的斗篷,腳下鱷魚皮鞋碾過乾涸的石板。
他手中還提著一隻鱷魚皮的舊行李箱,裡面裝著那隻無面者的屍體,準備今晚去集市賣掉。
“你以為黑市隔三差五被海關藍皮狗掃蕩,憑什麼十幾年都沒挪過窩?”
林恩聽後若有所思,也反應了過來。
原主記憶中,十歲生日那晚父親曾醉醺醺拍著走私木箱:“東澤港的黑市比蒸汽管道還耐操!”
一般情況下,普通的黑市窩點被條子掃蕩後都會挪窩,換個新地方再重新開張。
但東澤港的這個卻十幾年都沒挪過窩。
海關那每次掃場就像是打卡上班,查抄的幾乎都是些不值錢的劣質鯨油與琥珀。
只有臨近季度末才“意外”繳獲兩箱貼著海關封條的值錢貨。
林恩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在‘季度末衝業績’,鬼知道那是不是上週剛登記入庫的“贓物”?
管中窺豹就能看出黑市背後的能量,沒點背景,東澤港黑市會讓海關保持這種默契?
超凡集市就藏在這裡,也不是那麼奇怪了。
當又鑽過一截熟悉的鏽蝕管道彎口時,腐臭味被焦油與臭氧的尖銳氣息撕裂。
林恩就看到那些本該流淌松脂的管道壁,此刻正滲出劣質潤滑油的熒光。
那十二臺從廢棄飛艇上拆解的鯨油吊燈將陰影釘在牆上。
上次見到的那位瘸腿侏儒的正在搗鼓草藥捆。
另一處,裹著熊皮的山民將老式燧發槍管捅進一名黑袍人喉管。
“再拿破爛糊弄老子,轟爛你狗日的!”
還有個蒙面人的攤位上,七八根根風乾鹿角支稜如矛陣,最長的犄角尖還掛著乾涸的狼血。
鐺——
某個裹著絕緣膠布的金屬罐忽然翻倒,一個獸皮藥囊從罐口滑出滾到林恩腳邊。
左手背的胃紋一陣抽搐,好似這玩意像剛出鍋的椒鹽炸蟲蛹。
林恩彎腰撿起藥囊,就見一名灰巾蒙面的男子站到他身邊:“你是要買?6茲羅提!”
林恩直接六枚硬幣彈進蒙面人鏽跡斑斑的鐵罐,霍華德只是撇了撇嘴吐槽了一句。
“你們始祖路徑的食譜真是夠雜的,連發黴的獸皮藥囊都能當零嘴......”
商人調侃的同時,兩人繼續前行。
林恩緊跟商人穿梭於黑市管道,衣袋裡的藥囊已被暴食之口消化,胃紋白線僅蠕動0.03單位刻度。
‘呵,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這念頭剛閃過,霍華德突然拐進側壁的拱形門洞,林恩貼著他後腳跟擠進去。
兩人在一處滲水的管壁凹槽處站定。
“到了。”
商人說了一句後,便在管壁上輕輕點了一下,鏽蝕表面突然泛起水波狀漣漪。
原本堅硬的金屬此刻如同融化的蠟油,盪漾開層層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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