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歷史殘影就像被剪下的電影膠片——”
他豎起食指在虛空中劃出一個螺旋。
“我們此刻正站在某段被凝固的歷史時光中。”
林恩餘光掃了一眼手背，沙漏倒計時快要歸零了。
“要是現實裡有人對我們的身體......”
說話間，他喉嚨發緊。
菌菇冷光下，林恩有些走神的看著自己完好的雙手，記得剛穿越時虎口處有一處疤痕，現在也消失了。
“就像被拔掉電源的放映機。”霍華德扯了扯領結。
“去年我就親眼看到一個倒黴蛋，在蒸汽機車駕駛室裡被拽進殘影，等到市政廳的人撬開變形的駕駛艙後......”
接著他做了個頭顱爆開的手勢。
這時又看到對方有些擔憂的表情，霍華德出言安慰道：“放心，歷史殘影與現實的時間流速不一樣，估計現實還沒到半分鐘。”
菌菇冷光下，林恩那有些緊繃的臉色稍微舒緩了一些。
而霍華德這時目光忽然聚焦在他那空空如也的雙手上。
“你的那顆心臟呢？”
“消失了。”
林恩攤開掌心，原主虎口上的疤痕已修復如初，他開口時喉頭一陣滾動。
“就像被身體吃掉並消化了，可能是那隻無面者做的吧......”
有關暴食之口的一切，林恩默契的隱瞞了下來。
雖然他和霍華德也算是‘共患難一場’，但認識的時間不長，也不可能什麼都和盤托出。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霍華德的反應卻異常的激烈。
林恩就看到對方踉蹌後退兩步，懷錶鏈子撞在鐘乳石上叮噹作響，盯向自己的眼神畏如蛇蠍。
彷彿像是在害怕一個行走的輻射汙染堆波及到自己一般。
接著霍華德又掏出一塊懷錶對準林恩，就看到指標正在瘋狂的旋轉。
“這...這...這...汙染指標正常！”
不知是探查出了什麼結果，他的臉色又緩和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疑惑。
“但你的身體非常健康，甚至健康的有些過分了，若不是靈性依舊沉寂，說你是個超凡者估計都沒有人會反對......”
林恩也適時的露出緊張神色問道：“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霍華德搖了搖頭：“至少我看不出什麼問題，可是不應該啊......”
“那顆心臟雖然也是上好的超凡食材或藥材，但不經加工直接服食或使用總會帶來一些汙染......”
他的食指無意識摩挲懷錶邊緣，心緒有些躁動，怎麼都想不通。
“難道是因為無面者是始祖路徑邪物的緣故？”
“始祖路徑涉及到提升、強化的超凡儀式或術式，大多都是非常溫和的，就像是身體自然的成長一般，汙染也不多......”
“不對！你是人類，又不是無面者，無面者的超凡術式又怎麼可能對人類適用......”
霍華德苦苦思索，自言自語，怎麼都想不通林恩現在的情況。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見習階才會開啟的第二次發育週期，他連線觸階都不是，怎麼可能會......”
林恩就這麼默默的在一旁一言不發。
忽然，手背上黑色沙漏終於流完了最後一顆砂礫，林恩視野中的一切都開始緩緩扭曲。
而他的意識也開始陷入恍惚之中，心底有種強烈的直覺，二人即將離開這個歷史殘影。
而這種變化也將自言自語沉思的霍華德給驚醒，轉頭向林恩說道：“等回去後我們再慢慢談...”
他的聲音也出現了失真，就好像壞掉的磁帶一般有些刺耳。
林恩只來得及點點頭，眼前就徹底的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