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也不忘和林恩說一句:“小子,等我回來再和你聊。”
話音剛落,橡木門也哐噹一聲蓋上了二人身影。
而林恩晃了晃手中的空酒杯,也起身離開了酒吧。
只剩下一具黃銅青蛙傀儡吭哧吭哧的收拾著酒桌,玻璃眼珠裡映著空蕩蕩的卡座。
吧檯的兔女郎正擦拭著一把霰彈槍,其他酒客照舊舉杯痛飲,渾然不覺林恩三人曾來過這裡。
......
鍊金室中。
林恩點了點手中一疊鈔票,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今天才220美元,這也太少了點吧。”
剛才離開‘夜光迷夢’後,林恩順便也完成了今天的‘淨化專場’。
可排隊的人連十個都不到,這說明淨化生意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估計都賺不了什麼錢了。
搖了搖頭,林恩收起美鈔,直接拿出八音盒,這件錨定物已經冷卻完畢,他準備繼續進去謹慎的探路。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樂曲響起,林恩思緒也變得迷濛了起來。
......
黑鉛理工校醫院。
月光透過鉛灰色百葉窗切割著病床,威克·羅蘭的金髮在醫用射燈下泛著枯萎麥穗的色澤。
床邊,羅蘭子爵的查理曼宮廷領結,鬆垮地掛在漿洗挺括的襯衫領口。
鍍銀懷錶鏈子垂落在兒子毫無血色的手背上——這塊刻著鳶尾花紋的舊錶,二十年前曾系在威克母親產床的銅欄上。
床頭櫃的靜脈滴注器每隔七秒發出‘嘀嗒’輕響,這位子爵專員卻是優雅地調整著兒子枕邊的紫羅蘭襟花。
這是查理曼貴族病房探視禮儀最後的體面。
咚——咚——咚——
這是一個小時內,柚木門框的第三次震顫,秘書鋥亮的鞋尖抵著門檻陰影,輕聲開口道:“閣下,已經快一點了......”
羅蘭子爵只是輕輕撫平兒子枕畔褶皺,頭也不回的說道:“今夜請讓我與新月一同守護威克。”
秘書聽後嘆了口氣,又輕輕的帶上了房門,坐在走廊長凳上等待,與他一起的還有兩名查理曼士兵,守護著病房。
月光切開百葉窗格投在威克睫毛,羅蘭子爵撫平床單褶皺的手突然僵住。
他在藥瓶反光裡看見了黑袍少年與工裝男人兩道鬼魅般的倒影。
“叔叔,我能救威克!”
“阿尼拔?!”子爵豁然轉身,璽戒在床杆上撞出清脆聲響,“你竟然是超凡者......”
這位羅蘭子爵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立刻就明白了什麼。
他只是驚詫了瞬間便立刻恢復了平日的沉穩,開口問道:“不久前秘書告訴我,憲兵隊在東區發現了恩裡克的屍體,應該是你的做的吧?”
阿尼拔沉默的點了點頭。
而羅蘭子爵扯了扯領結,喉結鬆動間換上外事專員的口吻:“既然如此,時間緊急就長話短說,需要我這把老骨頭怎麼配合?”
子爵灰藍色瞳孔中反射著憤怒的冷芒:“只要能讓威克睜眼,老子能把憲兵隊那傢伙的腦袋塞進蒸汽鍋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