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言不發，靜靜的等待。
很快，又有兩名黑袍人如鬼魅般陸續現身。
同樣是沉默著將一疊舊報紙鋪在髒汙的地面後人站在上面。
當第四人的報紙剛壓住一塊鼠類齒痕時，遠處蒸汽鍾齒輪也咬出了午夜第一聲。
這時某道身影的兜帽深淵中傳出沙啞的男聲：“鐵拳怎麼還沒來？”
隱身於牆角的林恩心中一動，對方說的‘鐵拳’應該就是青銅指虎壯漢了。
“他沒來，還要繼續等嗎？”尖細女聲刺破沉默，聲音雖然故意捏過，但林恩也能判斷出對方年齡不超過二十歲。
中間靠左的黑袍人袖口發出齒輪咬合轉動的咔噠聲，聲音低沉穩重：“不等了，開......”
忽然，林恩故意撥出半口氣。
“誰！”那名女子猛然甩頭，不僅是她，其餘三頂兜帽也齊刷刷轉向牆角陰影。
整條暗巷瞬間陷入死寂。
“誰，出來！”
那聲音穩重男子忽然爆喝，其餘人也死死的盯著牆角陰影。
“再不出來我們動手了！”
而林恩卻發現出聲威脅的那名女子，嬌小的身軀竟然在悄悄的往後退，大有將其餘三人護至身前的架勢。
“再藏就把你剁碎喂老鼠！”
女子的嗓音軟綿綿，都讓林恩覺得這聲音不像是威脅，而更像是在撒嬌，秀氣的鹿皮靴依然在繼續往後挪。
滑稽的是，不僅是女子，其餘三道身影貌似也是抱著同樣的心思悄悄後退。
‘四對一都慫成這樣，該不會這些傢伙不是中產階級上班族，就是清澈大學生吧？’
林恩腹誹著抬起雙手，讓自己的嗓音裝作害怕的抖成篩糠。
“別！我這就出來！”
虛無之身解除時，黑色斗篷故意絆到汙水坑踉蹌半步。
四人兜帽同時後仰——這是個菜鳥？
“你是誰！在這幹什麼？”
女子尖細的嗓音這次穩重了許多，可能是見到林恩一副菜鳥的模樣，心中也有了底氣。
“你...你們是誰！”林恩踉蹌著後退，斗篷下襬掃過黴斑滋生的牆根。
“我、我躲海關才藏這兒的！
今晚海關不知道抽了什麼風，見人就抓！”
他胡亂揮舞的手臂撞飛了牆壁黃銅管道的鏽蝕齒輪，金屬墜地聲炸響。
四人兜帽下的唇角差點繃不住——眼前這傢伙連靈性光芒都顫成篩糠。
但聽到對方是為了躲避海關才藏到這裡後，也都鬆了口氣。
“你...你們是邪教徒！是殺人犯！
都裹得跟蒸汽鍋爐維修工似的，半夜聚在這裡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林恩膝蓋一軟癱坐在地面，斗篷兜帽滑落些許，卻只露出了蒼白的下巴，無助的哀求道：“別殺我！我就是個倒賣靈性食物的小販！”
“汙衊！我們不是殺人犯，你這是對《帝國公民權益憲章》的褻瀆！”
女子聲線陡然拔高的，兜帽下炸開的髮絲輪廓活似弓背炸毛的貓咪。
就見她袖口中伸出一截白嫩的手指，展開一張《東區公共設施維護許可證》——鋼印在新月的光芒下泛著滑稽的油墨反光。
其他三人也無聲的同步亮出相同的證件，但擁有原主豐富辦假證記憶的林恩，一眼就看出來全都是偽造的。
他的靈性視界還敏銳的捕捉到——女子的斗篷袖口內，另的一隻袖口上繡著的聖斯蒂芬女子學院徽章。
‘合著這是四個合法公民，在深夜裡穿的一身黑，來到陰暗的小巷中，進行一場隱秘且合法的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