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銅鐘敲響七下時,櫃式擺鐘時針也轉過了七點。
小施羅德木然的舀著土豆湯,勺柄在碗沿磕出凌亂聲響。
辛西婭大嬸的背影在後廚門簾後搖晃,林恩望著她突然佝僂的肩線——平日裡那副鑄鐵般的骨架彷彿虛弱了很多。
“唉......”
林恩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位如嚴母般的長輩,幾乎把半輩子都熔鑄在這間酒館的橡木地板與黃銅吧檯裡。
突然聽到他要變賣酒館的決定,一時難以接受也是自然的。
但林恩心意已決,不願繼續留在正醞釀下一場全面戰爭的舊大陸。
雖然新大陸的亞美利加聯邦也未必就有多好,但至少未來舊大陸的戰火很難燒到那裡。
再加上小施羅德送來‘啤酒館暴動’的勁爆新聞,讓他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
即便未來極右翼在普爾思掌權,也不會傷及他這個普爾思裔——甚至短期內還能享受政策傾斜的甜頭。
可林恩不願賭這份僥倖,也不想繼續待在這個人性將被扭曲的地方。
那些許諾給平民的短期福利,終究是要用未來幾代人的血淚來償還。
橡木門軸在晨霧中嘶啞呻吟,退休法官克瑙斯掛著象牙菸斗踱進酒館,羊絨大衣下襬掃過橡木門檻。
“小阿克曼,”他坐下後,菸斗柄於木餐桌上叩響,“你那個跑堂的大學生呢?”
“威爾在學校有事,”林恩擦拭吧檯的手停頓半拍,“另外,建議您先買份報紙看看。”
這時小施羅德也放下手中的瓷碗,小跑著過來從帆布包中抽出皺巴巴的《琥珀晨報》。
“克瑙斯先生!塞繆爾...塞繆爾市被一群暴徒給佔領了!”
象牙菸斗在晨光中震顫,菸灰簌簌落在新聞配圖中燃燒的《普爾思憲章》上。
“這群瘋狗!他們怎麼敢踐踏憲章?!”
克瑙斯先生的鬍鬚不住顫動,枯槁的手指胡亂摩挲著懷錶鏈上的審判齒輪徽記。
當林恩將苦杏仁酒推至他手邊時,杯底磕碰桌面的脆響才驚醒了老法官的恍惚。
“不過是幫政治雛鳥在撲騰翅膀,荒誕又可笑。”
林恩擦拭著三文魚盤沿的煙漬,餘光瞥見報紙配圖裡燃燒的《普爾思憲章》,開口寬慰道。
“等這群瘋狂的傢伙被抓進監獄,讀完一本《鐵血宰相回憶錄》,才會明白權力的齒輪該怎麼咬合。”
克瑙斯先生聽後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些:“哼!你說的對,政治可不是幼童的過家家遊戲!”
林恩笑了笑,在二人看來這場暴動簡直是充滿了幼稚與荒誕,最多威風個一兩天就會被鎮壓。
為對方續上一杯酒後,他便回到了吧檯繼續擦拭酒杯,心中卻在瘋狂的吐槽。
‘那個克勞澤現在雖然搞政治搞得像大學生社團納新,但等進了監獄進行一次龍場悟道後,怕是要直接超進化......
好傢伙,直接觸發劇本《鐵窗風雲:我在普爾思的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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