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袍長度只及膝蓋,雙腿長時間裸露在外,縱使室內有暖氣,仍有些發冷。
沈願把手機放在浴缸邊的手機架上,按擴音,再才解開浴袍,身體送進溫暖的熱水裡泡著。
暖意滲透毛孔,流入四肢百骸,連腳趾尖都覺得舒爽。
“對了,阿婆,今年過年,我可能沒辦法和你們一起過了。僱主趕時間,新年那幾天我也得留在他家裡加班。”
張阿婆心疼道:“那……除夕晚上,能抽空出來吃頓團圓飯麼?”
沈願不忍拂意,“可以,一定來。”
通話結束,沈願想起還沒回謝宴生的微信。
扯了浴巾擦乾手上水漬,捧起手機,劃撥螢幕回到微信介面,準備回覆謝宴生。
剛打出一句‘不麻煩謝總’,螢幕上忽地顯示有影片來電,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打字的指尖觸點了接通。
沈願:?
謝宴生的鏡頭正對書房古畫,沈願這邊,胸口往上的部位,只有幾縷溼發貼在脖頸間,線條流暢的鎖骨窩裡,蓄著一汪清水,肌膚上的水滴順著面板紋理滑落,沒入胸口的水位線中。
這一切,盡數收入手機前置鏡頭中,自然也落入影片那頭的人眼裡。
短暫的寂靜後。
手機成了燙手山芋,沈願忙不迭地掐斷視訊通話。
浴缸裡的水好似突然升高了溫度,熱得她臉頰發燙,大腦嗡鳴作響,滿腦子都在喊——
謝宴生怎麼打影片來了。
資訊提示音反覆響起。
沈願平復好一會兒,才重新點開手機,看謝宴生髮來的訊息。
【抱歉】
【你一直沒回復,想到你才出院,不免有些擔心,所以才打去影片】
他那樣身居高位的人,平素裡都是生人勿近的淡漠模樣,願意多說幾句話來解釋這場鬧劇,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都顯得無比誠摯。
更何況,本也是她忘記回資訊,又點錯手機導致。
沈願不再糾結,回覆他:【沒關係,是我點錯了】
謝宴生:【明天見】
【好】
敢情是催她明天去趕工呢。
在醫院幾天沒怎麼休息,睡著了也會因一點響動而驚醒。這會兒回到家中,又泡了澡,身體在極度放鬆後,睏意卻如山倒,她沾床就沉沉睡去,直到次日清早才起。
簡單收拾兩套換洗的衣服,乘坐地鐵趕去清園。
還有兩天就是除夕,在醫院耽誤這麼些天,過年自然要補回來。
趕早不趕晚,她寧可先加班完成修復工作,也不想推到最後幾天來趕工期。
謝宴生去了北城,保姆和傭人們都放假,別墅裡只有章管家。
章管家見她回來,主動走上前,坦言道:“沈小姐,實在抱歉,古畫出了點狀況。”
沈願聞言,前行的腳步加快,章管家緊跟在後面,一直到書房操作檯前才停下喘氣。
古畫右下角,有幾滴水珠大小的褐色斑點,斑點邊緣渾濁,是被其它液體浸染後留下的痕跡。
章管家解釋:“昨天下午,先生的朋友突然來訪,我在前廳接待,沒注意到另一位進了書房,她手上的咖啡不小心灑了一點在上面。先生昨天本是給你打過影片的,但許是你在忙,影片接通後就掛了,先生便沒有告訴你。說等你回來了,再讓你親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