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你。”沈願微蹙眉頭,“但罵人是不對的,更別說罵別人的媽媽,知道嗎?”
蘇遊狂點頭。
江闊看事態得到控制,心裡總算鬆口氣,又聽沈願清越的聲音響起。
“江闊,你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蘇遊說了什麼,我想你聽得很清楚。今晚是他先惹我,我才還手的,與旁人無關。你可以虛情假意地勸和,也可以翻舊賬求情,我不怨你,但——”
她輕抬眸,在江闊複雜的注視中,語帶鋒芒,“如你們心中所想,我沈願到如今的確一無所有。也正因為此,我才無所畏懼。”
江闊愣怔。
沈願話裡意思再明顯不過。
她要將謝宴生與陸懷慎撇出去。
無論雙方勢力是否相當,整件事與另二人是無關的,這僅僅是沈願與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
江闊恍恍惚惚,視線飄忽又變得專注,半晌後才說:“沈願,我很抱歉。”
為當年競價買她時的輕慢,也為今晚的冷漠。
沈願不慎在意,撐著膝蓋起身,後退兩步,才轉身走向謝宴生。
謝宴生只穿著一件黑色套頭高領毛衣,腰間的衣襬有些凌亂,西褲微起了褶皺,顯然是匆忙趕來的。
心湖好似被一陣清風撩動,起了波瀾,連帶著聲音也變得柔和,“剛才收到了大紅包,請你們吃宵夜?”
謝宴生面色沉靜,可眸底深處溢位的情緒,陸懷慎看得分明。
“哎呀,你們去吃吧,我就不去了,還得回去陪家裡人跨年呢。”陸懷慎又恢復吊兒郎當的紈絝樣。
沈願眨動眼眸,看謝宴生,“你呢?”
謝宴生,“走吧。”
等沈願走遠了兩步,謝宴生才側身回頭,冷眸瞥了眼地上的蘇遊,深邃冷銳的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寒意。
蘇遊被看得背脊發麻,直覺告訴他,今晚這事兒還沒完。
等謝宴生沈願進了包廂,陸懷慎揮手示意保鏢們撤下,對江闊和蘇遊說:“聽保潔講,樓梯上剛撒了點水,兩位下樓梯時,注意腳滑。”
蘇遊沒明白其中意思。
有電梯不坐,誰走樓梯。
江闊點頭,示意知曉,扶著蘇遊起身,慢慢走向樓梯,恨鐵不成鋼地問:“你自己滾還是我幫你?”
“不是,江闊,你什麼意思?你坑兄弟!”
“想蘇家好過,最好照做。”
蘇遊旋即醒悟過來。
陸懷慎比鋼板還硬的紅色背景他們都不敢惹,更何況謝宴生。
恨恨咬牙,蘇遊再不甘心,也只得蹲下身,平躺在樓梯口,閉上眼,把心一橫,用力翻身往樓梯下滾。
“砰砰砰——”
謝宴生和沈願兩人回包廂拿了外套,便徑直下車庫。
會所電梯直達車庫,一路溫度適宜。謝宴生開啟車門,將大衣外套丟在後座,坐上駕駛室,啟動汽車,“想吃什麼?”
“我看看附近有什麼,就近選擇吧。”
沈願的外套搭在大腿上,手伸進衣兜裡去摸手機,發現兜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盒子。
“什麼東西?”她以為是口香糖,狐疑著摸出,拿在面前看。
謝宴生看過來,目光落在她指尖捏著的藍色小方盒上。
‘超薄’‘玻尿酸’幾個字堪比夏日晌午的烈陽耀眼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