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願又報了警,警察上門來過,不知道是被怎麼打發走的,許是又像上次對謝宴生的說辭一樣。
她是鬱家準兒媳,但精神失常,不能放出去害人。
鬱城白跑上樓,沈願報警時就知道手機又會被搶,索性將手機恢復出廠設定,主動交出去,“記得還給我。”
鬱城白偏不讓她稱心,當著她的面開啟窗戶,將手機扔出去,冷哼道:“真是小瞧你了。”
沈願輕挑眉,無所謂地笑笑。
錄音檔案已上傳到網盤,手機摔壞也沒關係,換個裝置登入就行。
有了這份錄音,便能證明遺物確實是真實存在的,剩下的交給法律。
夜幕降臨,四周一片寂靜。
沈願蹲坐在窗臺上,手撐下巴,仰望天空高懸的孤月。心中忽地升起一絲遺憾,在清園這麼久,還沒看過清園的月色。
晚風推著暗色烏雲慢慢飄走,玉蘭樹枝梢隨風曳動,淺淡月色透過窗格的玻璃斜灑進來。謝宴生坐在書房窗臺前,月光落他身上,好似籠上一層清聖光暈。
章管家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敲開書房的門。
“沈願還沒回來?”謝宴生問。
章管家放下牛奶,“是的,上午出去後,一直沒回來。”
謝宴生沉靜兩秒,“也沒回電話?”
“可能是被什麼事情耽誤了。”章管家遲疑半晌:“今天不回來,明天也會回。畫還沒修復完,沈小姐不會耽誤太久的時間。”
謝宴生端起牛奶抿一口,索然無味,把牛奶放回餐盤,“你先去休息吧。”
“先生也早點休息。”章管家恭謹離開書房,在門口拿出手機,撥打沈願電話。
沒接。
又打了一次。
仍是沒接。
“怎麼回事?”章管家不明所以。
鬱家別墅,沈願的手機在鬱城白眼底下反覆亮起,他看來電顯示:章管家。
出於獵奇心理,鬱城白竟想接通,對方突然結束通話,他便劃撥螢幕回撥過去。
那邊很快接起。
“沈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
中年男人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傳出。
鬱城白不知道沈願最近在做什麼,自然也不清楚章管家是誰,男人的聲音,讓鬱城白無端升起一絲佔有慾,“她今天晚上住我這裡,不回去了。”
“這……明天呢?”
“明天也不回,我們最近在準備結婚的事情,哪裡也去不了。”
“麻煩你能讓沈小姐聽電話嗎?”章管家說:“關於那幅畫的事,我有事情想問她。”
“她已經累得睡下,我是她未婚夫,有事情可以跟我說。”
這把章管家整無語了,不知道怎麼接。
然鬱城白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
章管家愣在原地一臉失望。
夜晚,男人,未婚夫,累得睡下——
但凡經歷過的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章管家也看不懂謝宴生為何會對沈願上心。
跟在謝宴生身邊十來年,知曉他性情冷淡,待人疏離。政商兩界送上門來的名媛小姐,世家千金也不少,他都興趣缺缺。
本想著先生好不容易對一個姑娘有了特別心思,人又看著不錯,便想稱先生心意,撮合他們。
雖成不了夫妻,做臨時尋歡的露水情緣也好。
卻不曾想,有未婚夫,還準備結婚——
章管家搖頭嘆息,現在的年輕人,總是不及那個時代的人忠貞。
正想著,餘光裡一道頎長身影不知何時站在門旁,章管家忙側過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