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願懶得跟她瞎扯:“你不是有話想當面跟我說嗎?可以開始了。”
蘇蕪悠看她病懨懨的脆弱樣,好似稍不留神就要會躺過去,多少有些於心不忍,“算了,不想刺激你。”
沈願:“你確定能憋住?”
“你確定要聽?萬一扛不住,被我的話氣死了,我可不負責。”
“你氣我的事情還少?”
“算啦算啦,反正也說不過你。”蘇蕪悠先服軟:“我是來向你解釋城白缺席訂婚宴的原因,他……”
“等等!如果你只想說這個,就憋著吧,我並不想知道。”
蘇蕪悠好似沒聽見,繼續說:“他不喜歡你,也知道你不想訂婚,所以才故意跑到北城的。”
沈願蹙起眉。
蘇蕪悠說:“他原本想著,不出席訂婚宴,鬱叔叔他們就會知道他心中所愛,只有我一個人,從而不再強迫他跟你訂婚。哪想到,鬱叔叔還是讓訂婚宴正常舉行了。城白知道後,已經連夜趕回南城來替你善後了。”
沈願調整坐姿,嗤笑道:“什麼叫替我善後?”
蘇蕪悠意識到鬱城白是主責,忙說:“沈願,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意思。”
“城白他是有苦衷的。”
“他就值得你這麼維護嗎?”
“我也是為了你好。”蘇蕪悠急切道:“你現在一無所有,沒必要跟鬱叔叔他們鬧僵,更沒必要和城白像敵人一樣。我們應該團結起來,用理智的方式反抗父母包辦的婚姻,而不是大吵大鬧,害得大家都不好過。”
沈願閉上眼,平復心中澎湃的情緒。
“我知道,你對鬱叔和城白有敵意,不相信他們,你甚至懷疑沈氏遭難,跟鬱叔叔有關……但你想過沒有,鬱叔叔真要害沈叔,又怎麼會把你留在鬱家,讓你跟城白結婚,這不是養虎為患嗎?”
蘇蕪悠太瞭解沈願了,知道怎麼去戳她要害。
沈願對蘇蕪悠一直是有虧欠的。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蘇蕪悠不會與她決裂,傷心之下遠走他鄉。一走就是三年,直到最近因參加一場舞蹈比賽才回國。
鬱城白愛蘇蕪悠,沈願早就知道,哪怕她在青春懵懂時也曾對鬱城白動過心,但在鬱城白與蘇蕪悠公開戀愛關係那一刻,她就不再奢求了。
是鬱家不肯放她走。
沈願曾去諮詢過律師,問能不能打官司要回父親的遺物。律師說,你得先證明有這樣一件東西。
她無法證明,全是鬱康口頭上說的。
沈願甚至懷疑,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遺物。
一切只是鬱家圈住她的手段。
她不明白,鬱家為什麼要這樣做,她身上到底有什麼可圖——
“悠悠。”沈願像往常一樣稱呼正喋喋不休的女生,聲音卻染上冰涼寒意,“鬱城白知道你來跟我說這些嗎?”
蘇蕪悠止住聲,搖頭,“沒敢讓他知道。”
沈願說:“以後也別讓他知道。”
蘇蕪悠以為沈願不聽勸,“就算城白知道也沒什麼,他那麼愛我,不管我做什麼,他都會理解。”
“知道了,知道了,說完就走吧。”沈願不想聽他倆的愛情故事,拿開腰部的枕頭墊在床頭,重新躺回床上。
蘇蕪悠眼中閃過心虛,卻又梗著脖子叫沈願,“等你出院,我們找時間,一起去找鬱叔叔說明情況,讓他取消你倆的婚約。”
沈願,“時間定了再通知我。”
蘇蕪悠還想再說什麼,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下,就連離開時,眼裡還透著濃濃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