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撥動擺杆,清脆響亮的節奏有規律地響起,一聲又一聲,與他低沉的嗓音相融。
陸懷慎打趣,“哎喲,不得了,不得了,傳聞中手段狠辣、薄情冷性的謝二爺,居然會為了哄女人開心,連行事原則都能打破。”
謝宴生閉眼沉浸在節拍器敲出的旋律裡,一秒一個節拍,感受時間流逝的過程。
半晌,他睜開眼,漆黑深邃的眸子裡蘊著深不見底的幽暗,“原則本就是用來打破的,一成不變的人生多無趣。”
“接下來怎麼打算?”長時間倒視,眼睛充血不舒服,陸懷慎便坐正些,“你把顧九洲手機扔垃圾桶裡,他扒了一晚上垃圾堆才找到,估計這會兒正跟你老爸告狀,說你坑害手足呢。
還有沈願,她為了掩護你得罪顧九洲,要不是鬱城白與沈願早有糾紛,我都要懷疑鬱城白上門欺負沈願是顧九洲安排的。”
“顧九洲目前應該還不知道沈願和鬱城白的關係,但難保以後不會知道。鬱城白知道沈願太多事,這些遲早會成為攻擊傷害她的利器,與其坐等那天到來,不如提前做好打算,將她帶在身邊。”
“怎麼個帶法,給她一堆修復不完的古畫?還是關起來當金絲雀養?”
謝宴生回頭賞給陸懷慎一個白眼,“結婚。”
陸懷慎驚掉下巴,“結婚?要領證、辦婚宴的那種結婚?”
“結婚還有別的方式?”
陸懷慎神色認真,“不是老謝,你沒必要為了報恩搭上一輩子!而且沈家當初幫過那麼多人,現在有幾個還在與沈願聯絡?你要實在想保護她,給她派一隊保鏢天天守著,效果也是一樣的。”
謝宴生走到沙發處坐下,長腿交疊,背脊放鬆後仰靠著沙發,“顧九洲這個人記仇又瘋癲,難保不會暗裡使壞。鬱城白愚蠢又自私,做事不計後果。
縱使我安排再多人去她家附近保護她,也總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
只有把她留在身邊,天天看著,我心裡才踏實。”
陸懷慎“嘁”了聲,“什麼天天看著,我看你就是找理由想天天抱著。”
謝宴生回味起車裡的吻,想起那溫軟柔嫩的觸感,輕顫的睫毛,心裡生出酥癢的感覺,不自覺抿唇舔了下嘴唇。
“你不懂。”謝宴生說。
“我確實不懂。”陸懷慎聳肩,想到昨天那場鬧劇,壓低聲音問,“你老實交代,昨天晚上真的中藥了?”
謝宴生眸色一沉,眼中閃過凌厲之色。
陸懷慎挑挑眉,答案不言而喻。
謝宴生勾唇,“當然是真的。”
陸懷慎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是不是真的,當事人心裡清楚。
*
秦舒下課第一時間回了電話過來,得知張阿婆受傷住院,急得馬上給導師請假,打車趕到醫院。
張阿婆小腿浮腫嚴重,要等消腫後才能進行手術。醫院安排了某醫科大學的教授來主刀,沈願首先想到了謝宴生。
她趁張阿婆睡下,到樓梯口給謝宴生打電話表示感謝。
謝宴生笑著回應,“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晚上下了班過去陪你。”
沈願,“你不用來,如果真的需要你,我再給你打電話。”
謝宴生卻說,“我擔心。”
“有我在,有護士醫生在,你不用擔心。”
謝宴生沉沉笑了聲,“我擔心的是,到手的老婆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