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願不明所以。
直到被他帶進謝氏頂樓辦公室,才明白謝宴生指的是什麼。
他將之前清園佈置的操作間一比一還原到了他的休息室,室內還有一個恆溫恆溼的玻璃櫃,裡面擺著一幅古畫。
“你昨天確定留下來,我就讓人準備這些了。”謝宴生在她身後站定,“本打算安置在家裡,又擔心你長期一個人在家會無聊。公司樓下是商圈,你還能隨時下去逛街。”
他聲音很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碎髮,“畫是從拍賣行緊急調來的明代山水,宣紙結構,修復起來會比絹本畫容易些。”
沈願指尖蜷了蜷,低下頭,“其實不用這麼麻煩……”
“只要你開心。”他看她垂下的眼睫顫了顫,“你留在公寓的工具我也派了人去取,等會兒就到。”
剛說完,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
“進。”
張特助提著沈願的工具箱進了辦公室,放在角落後,離開。
沈願看了眼工具箱,“你做得這麼周到,是篤定我會同意麼?”
“你如果不想待在公司,可以把操作間搬到家裡去。”
沈願,“我現在拒絕,是不是不知好歹?”
謝宴生長指捏著她下巴,讓她直面自己,“我又不能拿你怎麼辦。”
他眼形狹長,眉峰冷峭,眸光幽深如潭,當目光溫柔聚在某處時,就顯得格外深情。彷彿趁此時機拿把刀插進他的胸口,他不僅不會反抗,還會擔心對方力氣夠不夠。
此刻,他就用這樣的眼神凝視著沈願,看進她眼底。
語氣輕鬆似開玩笑,“沈老師,要不要重新籤一份修復協議?”
窗外雨聲漸大。
雨珠敲打著玻璃,噼噼啪啪的,顯得節拍器的節奏都有些凌亂。
沈願聽見他的心跳,也聽出他的言外之音。
他在用最初的方式,試圖與她重新開始。
錯開他的注視,沈願看了眼窗外,笑著說,“好。”
謝宴生胸腔緩慢下沉,如釋重負。
下午,謝宴生去開會,沈願獨自在室內用軟毛刷清理畫作上的浮塵。這幅畫損壞程度較輕,按她以前的節奏,兩天就能完成。
但太久沒實操,她手法已經生疏不少。
樓下會議室裡,氣氛僵凝如冰窟。
謝氏幾位董事圍著會議長桌坐下,每人各執一詞,有理有據地分析著今天會議的主題。
謝氏投資的生物公司已進入籌備階段,只待董事會最後一次表決。
謝宴生單手揣兜,站在全息投影前,眉頭微擰,若有所思,身後董事們還在爭論不休。
反對聲最大的黃董事冷聲道,“我對新公司始終持謹慎態度,而且新公司生物技術研究和基因工程的預算佔研發總預算的80%,製藥和醫療器械生產佔比才20%,這種反常的資源配置,任誰看了都會擔心利潤。”
支持者李董說,“人類的身體本就是一串基因資料組成,癌症、遺傳病等都能追溯到基因缺陷,研究生物基因健康,就是從根源解決人類健康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