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生勾唇笑笑,“好,你看完早點回家。”
送走謝宴生後,沈願掛了複診號重新找到醫生,將自己的檢查報告拿給女醫生看。
女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掃了眼她的報告,“你以前做過手術?”
沈願頓了頓,點頭。
她14歲那年和蘇蕪悠蘇遊等人一起去郊外徒步,被蘇遊不小心推進一片乾涸的池塘,當時腿就骨折了,蘇游下去救她,又踩塌了池邊石頭。
石頭滾落下去,砸中她腹部,導致內出血,差點命喪當場。
就因為這事兒,沈煜氣得要跟蘇家斷絕生意往來。那時沈家在南城商界雖算不上豪門,卻也有些威望,又是出了名的愛護女兒。蘇父為平息沈煜怒火,拎著蘇游到病房給沈願跪下道歉。
沈願與蘇遊的矛盾,也是那時結下的。
她想借孕前體檢弄清謝宴生身體狀況,順便把自己難以生育的事坦露出來,等徹底撕破臉時,謝宴生放她走的機率會大一些。
沈願深吸口氣,簡單說明情況,“之前被石頭砸中導致宮腔內出血,做過相應手術。”
她靜默片刻,才問,“這種情況……是不是不能懷孕?”
“誰說的?”
“當時的主治醫生說的。他說我受傷很嚴重,不僅難有孕,即便懷了也很危險。他後來還給我這裡……”沈願撩起右臂襯衫,露出胳膊上的淺白疤痕,“植入了一個叫依託希的東西,說可以緩解痛經。”
“那叫依託孕稀。”醫生神色嚴肅,不反駁以前醫生的診斷,只關注患者目前狀況,“你多久沒做體檢了?”
沈願,“很多年了。”
女醫生說,“根據你目前報告,你完全有條件懷孕。”
“但是我一直沒做措施,都沒有……”
女醫生打斷她的話,“你的條件相較一般人確實會難一些,但並不是不能懷孕。在受孕這件事上,精神壓力是一方面,男性精子質量也很重要。”
沈願整個人都懵了。
之前中醫把脈沒看出問題,她心存僥倖,覺得自身秘密不會被公之於眾,眼下得知本身沒有問題,反倒感到後怕。
與謝宴生同房那麼多次,兩人都沒做措施,萬一中途哪次懷上了,該如何收場。
敲擊鍵盤的聲音拉回思緒,她看醫生正在開藥品單。
“我給你開三個月的葉酸回去吃,等你老公體檢報告出來,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有問題隨時來醫院積極治療。”
“哦……”
從辦公室出來,沈願想將今天的結果告訴塗警官,又顧慮到塗警官即將退休,她這個案子也沒人接,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警報聲由遠及近,沈願循聲望去,一輛疾馳的警車橫停在急診科門口,車門開啟,後座下來一道熟悉身影。
餘渡橫抱著一名昏迷不醒的小女孩跨下車,闊步如飛直奔急救大廳,嘴裡喊著,“醫生,醫生。”
身後緊跟著名蓬頭垢面的女士,她懷裡還抱著幾個月大的嬰兒,正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大寶,我的大寶。”
醫生護士奔赴來,接過餘渡懷裡的女孩跑進急救室,醫生大聲問,“誰是病人家屬。”
女士踉蹌著上前,哭得泣不成聲,“我,我是她媽媽。”
“跟我過來。”
餘渡看著急救室門上方的燈亮起,醫生護士有條不紊地對小女孩採取緊急救治措施,長長鬆了口氣,撩起衣服擦汗。
眼前突然遞來一包紙巾。
他怔了怔,抬頭,“沈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