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鴻也沉下臉來,“即便不是名門閨秀難登大雅,但既然結了婚,總得……”
謝宴生不想搭理顧鴻,尤其看見方玉玫正朝這邊走來,隨手端起一杯香檳走入賓客間,將顧家人拋之腦後。
顧老爺子氣得眉毛都在抖。
謝宴生挑了一位面善的貴婦人,紳士舉杯相邀,“夫人。”
貴婦人受寵若驚地傾身碰杯,“謝總有何指教?”
不少人目光投過來,更有甚者越靠越近。
謝宴生微微一笑,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感,“夫人包上的香囊實在精巧,看花紋和針腳應該是手工刺繡,剛好我太太也喜歡這類風格的飾品。不知夫人可否方便告知,這香囊出自哪位大師之手,我想給太太送一個。”
“謝總好眼力。”貴婦人輕柔地展示著香囊,“這是蘇繡大師李薇的作品,但她兩年前就已封針罷繡了。謝太太要是喜歡,我可以幫忙引薦,正好我與李大師是交好的朋友,請她再繡一副應該不難。”
“那就有勞夫人了。”謝宴生提杯仰首,喉結滾落間,香檳一飲而盡。
舉手投足間從容矜貴,貴婦人看得眼神都捨不得挪開,優雅抿了口杯子裡的果酒,輕聲讚歎,“謝總對太太真是體貼,說來,今晚怎麼沒見到謝太太?”
“她有事,實在抽不開身。”
張特助這時拿了正在震動的手機過來遞給謝宴生,特意拔高音調說,“謝總,太太來電話了。”
謝宴生垂眸看去,“老婆”兩個字尤為醒目,他眼尾染上笑意,向婦人道了聲“抱歉”便拿過手機接通。
電話裡,沈願溫溫柔柔地叫了聲,“老公。”
謝宴生眼瞼微動,只覺心湖被這兩個字砸得水花四濺,無法平靜。
她音色清越通透,撒嬌時音調又輕軟極了,尾音似浸了蜜的勾子,連骨縫裡都滲進酥麻的癢意。
謝宴生不自覺地抬眸,深邃狹長的黑眸裡愛意氾濫,連冷硬的面部輪廓都柔和下來,目光慢掃過宴會廳觥籌交錯的人群,他柔聲細語地回應,“嗯,我在。”
休息室的沈願卻詞窮了。
她透過門縫隙看著宴廳中心的謝宴生,祝淮寧趴在她肩膀上小聲說,“小舅媽,你們好甜呀。”
沈願揉了揉祝淮寧肩膀,好半晌才說,“你少喝點酒。”
謝宴生笑著應下,“知道了,謝太太。”
無奈又寵溺。
沈願,“……那你先忙?”
謝宴生嗯了聲,在結束通話之前突然說,“老婆,我愛你。”
電話沒結束通話。
沈願自然聽到了他那句話。
但她只當謝宴生在演給滿堂賓客看。
他的確很會演,無論過去還是現在。
所以沈願並沒往心裡去,配合著說了句,“我也是。”便結束了通話。
賓客陸陸續續散場,謝宴生吩咐張特助安排遠道而來的賓客在酒店下榻,又將南城的重要客人送走。再回宴廳時,只剩下顧家幾位直系親屬還在宴廳陪老爺子說話。
顧老爺子朝謝宴生和顧鴻招手,“難得一家人聚得這麼齊,一起拍張全家福吧。章管家,去把小願和淮寧叫來,”
章管家依舊先徵詢謝宴生的意見,確定謝宴生同意了,才去休息室叫沈願。
顧老爺子與顧鴻交換了一個眼神,又心照不宣地避開視線。
最後,沈願與謝宴生站在最邊側的位置,祝淮寧靠在沈願身上,在快門閃爍的一瞬,謝宴生牽住了沈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