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確定了什麼嗎?
你根本不愛她。
謝宴生,你對沈願,根本就不是喜歡。”
謝宴生眸光顫動,眼裡有什麼東西寸寸碎裂,擱在辦公桌下的手不自覺攥緊。
陸懷慎深深撥出一口氣,“還記得之前我曾問過你,你對她到底是恩情還是愛情,你給不了答案,因為沒有對比和抉擇。但在遊艇上,在面臨重要抉擇時,最先放棄她的人……其實是你。
你的確是為了不受九洲脅迫才故意那樣做,也安排好施救計劃。
但你不可否認,在那一刻,你從未想過拿股份去換沈願,因為謝氏承載了你母親和你外公全部心血,在你內心的天平上能壓倒一切,誰也不可能動搖它半分半毫。
可真正愛一個人,在那種境況下,怎麼可能不猶豫?怎麼捨得任她置於危險不顧?”
陸懷慎說完,空間似被定格,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失去反應。
顧九洲蹲在角落,尚未消化陸懷慎的長篇大論,僅從謝宴生陰沉的臉色判斷出,陸懷慎的話戳中謝宴生要害。
張特助帶著保安隊衝進來找垃圾,被陸懷慎揮退。
辦公室重新歸於寂靜,窗外暴雨敲打玻璃的聲響,與節拍器敲擊的節奏裡應外合,攪得謝宴生心神不寧。
他緩緩抬起眼,手指無意識地觸碰到腰間皮帶金屬扣,冰冷的觸感,喚回一絲理智。
“是嗎?”他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恍惚想起沈願失蹤後曾做過的一個夢。
夢裡墜落海里的人是少年時的自己,他想救的人也是自己,只是後來才變成了沈願——
沈願見過他落魄困頓時期的樣子,兩相重合。這段日子對沈願好,到底是出自真心,還是想透過救贖沈願來救贖年少時的自己。
如何分得清呢。
在遊艇上,他只是不想讓顧九洲覺得拿捏住他的軟肋而已。
閉了閉眼,深吸口氣,再抬眸時,他眼裡恢復慣有的凜冽冷銳,語調沉靜如常,“不管如何,我都堅信她還活著,也會找到她。”
“即便她活著,你找到她了,又要如何面對她?連我這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你不愛她,更何況她自己。”
謝宴生輕笑出聲,“愛不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謝宴生合法合情的妻子。”
“老謝……”
謝宴生勾唇笑,眼底蘊著平靜的瘋狂,“即便死了,墓碑也會刻上謝宴生之妻。至於他……”
謝宴生低眸俯視角落的顧九洲,“我提醒過你,在你大嫂沒回來之前,見一次打一次。”
陸懷慎想攔,奈何攔不住。
從謝氏辦公樓出來,陸懷慎彷彿經歷一場浩劫,無奈地看著顧九洲被抬上救護車,等其走遠,才回到跑車上,關緊車門,撥打電話。
“你之前說,被你救起來的那個女生想走?”
“估計是有什麼急事,堅持要離開。在我這呆快半個月了,人都曬黑了。”
陸懷慎,“想辦法讓她留在漁村,至少這段時間別離開。”
“幹嘛不讓人回去?”電話裡的人意味深長地說,“你該不會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不敢見她吧。”
“跟我沒關係,是我另一個朋友。”陸懷慎揉揉眉心,“她現在回來,我擔心會出事。”
“可她跟我說下週二要回南城,我也答應她了。”
“不管用什麼辦法,反正別讓她回來,還有別告訴她你認識我。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