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正是有它的存在,才能夠讓各個扇區如同被分割的獨立小天地,有著相對穩定且自成體系的生態與秩序。
可是此刻,那用於劃分扇區的壁壘居然不見了,連同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充斥在扇區與扇區之間的混沌之氣。
這一發現讓眾文明驚駭的同時,各方文明也開始迅速警戒起來。
雖然上一秒他們還在聯手對抗天道,但如今這種情況,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被曾經的“盟友”背刺。
而做完這一切的陸遠,卻是沒有再出手的打算。
如果說過去的扇區結構讓各方霸主文明如同各自領域的王者,再無任何後顧之憂。
那麼現在陸遠做的,就是將所有的領地範圍全部消除,讓這些文明世界置於同一片無垠的“棋盤”之上,再無天然的屏障與界限。
而接下來等待他們的,便是一系列令人應接不暇的改變。
相信在這些變化之下,原本同仇敵愾的各方文明,將再也無法聯合到一起。
不過在此之前……
陸遠的目光穿過無數世界,降臨在一片血色之地。
在那裡,一名身著血色衣衫的青年正一臉疑惑地仰望著星河。
僅一眼,陸遠就認出了那人正是血肉支柱。
之前陸遠就有些疑惑,明明是萬寂之主創造而來的支柱,為什麼血肉支柱最後卻選擇了背叛萬寂之主,甚至還想參與到針對三千世界意志的行動中來。
而當他看到對方的頭顱時,藉助著三千世界的視角,陸遠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了然之色。
“怪不得……”
在陸遠的視角下,血肉支柱的頭顱根本就不是它自己的,而是跟萬寂之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甚至隱隱透露出一種同源的氣息。
很顯然,這顆頭顱應該就是萬寂之主的頭顱。
雖然不知道血肉支柱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斬斷了萬寂之主的頭顱,但從最後的結果來看,對方確實是做到了,甚至躲過了萬寂之主的追殺。
而對方之所以敢參與到最後的“牌局”之中,恐怕也是因為獲得了這顆頭顱中的某些關鍵資訊。
“原來如此……”
陸遠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血肉支柱之所以會有如此大膽的行動,正是因為它獲得了這顆頭顱中蘊含的某些關鍵記憶或力量。
這讓他看到了萬寂之主的弱點,也讓他有了取而代之的野心。
“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如果沒有他的出現,對方的出場時間或許剛剛好。
但是此刻,整個牌桌可以說已經在他的操作下提前結束。
而對方此刻才姍姍來遲,屬於是錯失了一切,如今只有捱打的份。
陸遠輕輕搖頭,隨後直接伸手一指。
剎那間,整片血色之地的時空驟然凝固。
血色青年——血肉支柱猛然抬頭,猩紅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清晰無比地感受到,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壓迫感,如洶湧澎湃的滔天巨浪,從遙不可及的天際轟然降臨。
這壓迫感沉重得如同整個三千世界的重量都匯聚於此,齊刷刷地壓在了他那看似堅不可摧的身軀之上。
“這是……那傢伙得手了?”
本以為三千世界的變化是因為那傢伙正在與三千世界的意志爭奪掌控權而引起的。
血肉支柱還以為自己的機會到了。
哪曾想它還沒來得及動用自己準備已久的手段,一股壓迫感便已經將它直接鎮壓。
血肉支柱試圖掙扎,可身體卻如同被億萬道無形的鎖鏈束縛,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他的血肉開始不受控制地扭曲,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將他一點點捏碎。
下一秒——
“滅。”
隨著陸遠輕描淡寫的一個字落下,整片血色星域突然陷入了詭異的靜止。
血肉支柱猙獰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猩紅的瞳孔中第一次流露出真實的恐懼。它想掙扎,卻發現連思維都開始凝固。
“咔——”
一聲輕響在寂靜的虛空中格外清晰。
只見血肉支柱的身軀上突然出現一道裂痕,從眉心一直延伸到胸口。緊接著,無數細密的裂紋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全身。
“不……”
它艱難地發出最後一個音節,聲音卻如同被掐斷般戛然而止。
下一秒——
“砰!”
整個身軀如同脆弱的玻璃製品般轟然破碎,化作無數血色晶塵飄散在虛空中。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也沒有毀天滅地的餘波,就像隨手碾死一隻螞蟻般輕描淡寫。
更恐怖的是,那些飄散的血色晶塵還未落地,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在從最基礎的粒子層面將其徹底抹除。
一位想要上桌參加遊戲的選手就這麼被陸遠輕鬆地趕出了場。
一切是那麼的滑稽,可笑。
與之一起的,還有那三個因為萬寂之主的死亡而瑟瑟發抖的支柱。
對於這些毫無用處,只會影響他的糧倉健康發育的不穩定因素,陸遠完全不介意借取力量將它們碾死。
而對於陸遠的舉動,三千世界也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或許對於祂而言,這些所謂的支柱本就是寄生在祂身上的毒瘤,如今被陸遠清除,反倒讓祂感到一陣輕鬆。
隨著四大支柱的徹底湮滅,所有霸主文明也同時停下對三千世界的攻擊。
或許是覺得陸遠已經達到了自己的要求,又或者是三千世界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給自己更新一下外掛。
僅是瞬間的功夫,一道金色的波紋直接順著三千世界的中心,向著整個三千世界迅速擴散開來。
沒有人知道這道金色的波紋會給他們帶來怎樣的變化。
他們只能夠懷著忐忑與期待交織的心情,靜靜等待那未知的改變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