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腦中默默閃過這個字後，錢萌心中頓時一涼，拋下大軍跑忽然是可以，但他之後該怎麼辦呢？
如今的局勢下，如果勤王軍最終贏了，那麼屆時孤家寡人的他就算投降也沒用，勝利者根本不會在意一個沒有份量的人。
而如果趙王贏的話，對方麾下那一眾將領也根本容不得他一個敗軍之將前去分桃子。
把一干無關緊要的人貶職調離，再換上自己的人，這才是勝利者正常的做法。
想到這裡，不慎上了賊船的錢萌頓時有些絕望，他心中才有意拒絕，卻不想在勤王軍剛殺進來就想跑的梁成這會卻又不想跑了。
“現在跑已經晚了！”
搖頭否決了部下的這一建議後，梁成側頭看了一眼西北方隨後沉聲道：
“我軍騎兵大部已失，往回跑就是找死。”
“梁都指揮言之有理！”
見梁成不同意部下的建議，錢萌立刻支援起了對方：
“叛軍騎兵不下五千，我軍剩下的那一千多騎兵根本不是對手，而如果不帶兵自己跑的話叛軍只要派些人堵住那幾條回保定的路，咱們還是死路一條！”
“不錯。”
梁成聞言點了點頭，隨後轉回身死死盯著勤王軍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以一種輸紅眼了的賭徒口氣恨恨道：
“今夜雖然咱們敗多勝少，好在都是在營寨裡打的，叛軍根本無法擴大戰果，損失不大。
剛剛諸千戶統計了人數，尚有一萬五千餘人，現在咱們只有靠著這些兄弟固守，賭叛軍擔憂強攻損失過大而退兵了！”
敗多勝少？
聽得梁成此言，錢萌心中立刻嗤笑，說得今天雙方几次交鋒他們贏過一樣。
就連一開始突襲保定前衛和茂山衛的行動，也因為周光美的突襲沒有完成，不過他也知道如今不是較真的時候，於是第一個抱拳下拜：
“都指揮英明！”
其他二個指揮使見狀也只能拱起彎腰表示服從，然而隨後就在他們準備與錢萌一同告退前，卻從梁成眼中看到了別樣的眼神。
“都指揮！”
沒過多久，這兩個指揮使就又去而復返，梁成見狀立刻招了招手，等他們過來後立刻低聲道：
“錢萌這小子從一開始就不大情願跟著咱們幹，你們盯好他。”
“是。”
梁成的猜測一點都沒錯，周光美在接下來的兩天中的確沒有強攻，只是領著騎兵在不遠處紮營。
這兩天雖然多次襲擾實行疲兵之策，但正兒八經的大軍集結卻是一次都沒有，甚至周光美還派人回去讓孫勝不要繼續前進，就在原地休整。
第三天的上午，梁成站在高處望著遠處規模的不小的營寨，一顆心也不知怎地卻越來越沉，冥冥中的預感告訴他，似乎有一件極為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與此同時，幾個自西北而來的騎士正在繞開此地，準備將保定已經得手的訊息傳回勤王軍軍中，只不過還有一批信使的速度比他們還快。
此時此刻，前段時間僥倖逃脫的朱高煦親信，錦衣衛北鎮撫司陳剛正在周光美營帳內雙腿跪地，涕泗橫流道：
“定遠侯，太子和濟陽王都被趙王害了！”
“陳千戶先起來！”
見陳剛一進來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周光美也是一驚。
而太子與濟陽王被殺的訊息卻沒讓其有多驚駭，因為他心中還有更擔憂的事，於是忙上前將其扶起問道：
“陛下呢？”
“生死不明。。。。。。”
陳剛說著哭腔更重，但好在他到底沒有忘記正事，遂強忍淚水舉起袖子在眼睛上胡亂抹了兩把，隨後哽咽著低聲道：
“對了，還有一事，啟稟侯爺，行在帶兵的大獎人選已經快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