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長。
天邊泛起魚肚白,伊念歡才淺淺睡去,醒來時,江若珩已經洗漱好,正在穿衣服。
她心底冷笑,去歐洲出差了好幾天,回來竟不用調時差?
江若珩到底是什麼時候回江州的?
男人拿著根領帶坐到她身邊,微微昂頭,露出緊繃利落的下頜線。
伊念歡冷靜地幫他打了一個溫莎結,還認真地正了正。
“老婆,給你帶了禮物,我在Y國的小巷子裡找到的,你肯定喜歡。”
伊念歡懶懶地掃了床頭櫃一眼,那裡放著兩個包裝精緻的禮盒。
江若珩接了個電話,早飯都沒吃完就匆匆出門了。
吃早餐時,張媽說:“夫人,老宅那邊又送了雪蛤膏和燕窩過來。”
伊念歡蹙眉,上一胎流產後,溫淑蘭找中心醫院的婦科聖手給她看了,說她氣血虧虛,傷了根本。
那醫生給她開了中藥,還開了雪蛤膏和燕窩一起燉蒸的調理方。
溫淑蘭隔斷時間就讓江若珩帶這兩樣東西回來,讓張媽燉給她喝。
加多少蜂蜜和黃糖也掩蓋不了腥味,難喝得要命。
伊念歡念著江老太太的好心,每次都乖乖喝了。
“我不想喝,倒了吧,以後都不喝了,他們要是問起,你就說我吃了,先生要是問起,你也這麼說。”
吃完早餐,伊念歡換好衣服,坐到床頭,漫不經心地拆開禮物。
一塊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表,還有一面歐洲絨繡的圍巾,繡工精美。
她隨手扔進儲物櫃裡。
站在床尾,伊念歡怔怔地看著牆床頭上方的婚紗照。
她笑得很甜,嘴角翹起,頭微微靠向江若珩,而江若珩微微偏著頭,嘴角輕勾,笑得有點公式化。
他的頭是往另一側撇著的,遠離她的方向。
以前,伊念歡從來沒有這種想法。
他娶你,不是因為愛你,只是因為你能幫他,登上融輝掌權人的位置。
如今,他快成功了,不需要再演了,你便成為可有可無的棄子。
他想享齊人之福,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融輝有她為他賣命,外面有鮮嫩的小姑娘陪他談情說愛。
用偽裝的深情將她騙得團團轉。
這三年算什麼?她又算什麼?
……
八點半,伊念歡低頭走進公司。
“早啊,伊總。”
跟她打招呼的是集團投資部總經理鄭總,正一臉溫笑看著她。
伊念歡擠出一絲笑意,“早,鄭總。”
鄭總往她臉上看了一下,關切道:“又加通宵了吧?可別仗著年輕這麼拼,到我這年紀你就知道後悔了。”
伊念歡淺笑,“謝謝鄭總提醒。”
鄭總微微頷首,與她錯身而過。
伊念歡推開辦公室門進去。
助理跟著她進來,將今日工作提要放到她面前。
伊念歡快速掃了一遍,淡淡問道:“江總來公司了嗎?”
“早上來公司了,沒多久又出去了。”助理等她簽完字,俯下身拿起檔案,低聲說了句:“我問了下江總的秘書,口風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