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珩留給她一個後腦勺,將車門摔上,大步穿過湍急的車流,跑到馬路對面。
人心涼到徹底的時候是真的會麻木,除了心口發悶,其它感覺似乎都鈍了。
所以,離開江若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時間會撫平一切,誰都不是誰的誰!
她冷眼看著江若珩攔了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呵!”她冷笑出聲。
男人有新歡的時候,大概都是如此吧,天大的事都比不上新歡重要。
伊念歡移到駕駛位,收拾好心情,一路飆到療養院。
問醫生、查監控,查到上午十點,童寧出了療養院,沒走正門,是翻牆出去的。
圍牆外沒有監控,只能查天網,伊念歡沒有熟人,只好打電話給江若珩。
“什麼事?”男人的聲音有些低啞,透著說不明白的情緒。
伊念歡握著手機的手驀地一緊。
男人等了一下,道:“沒事就掛電話,我忙。”
心中滑過一絲刺痛,她的喉嚨艱難地滾動了一下,道:“我媽翻牆出去了,你在公安機關或交通部門有沒有熟人?幫忙查查她去哪了。”
“沒有。”
乾脆利落的聲音落下,伊念歡緩緩放下手機。
“怎麼樣?有認識的人嗎?”護工阿姨問。
伊念歡搖了搖頭,低頭想了一下,撥了個電話出去、
“大哥,你有公安機關或交通部門的熟人嗎?”
清朗的聲音傳來,“有,出什麼事了?”
聽伊念歡說完,江宴塵沒囉嗦,讓她等訊息。
沒多久,手機收到一條簡訊,是兩個電話號碼,說已經打過招呼,讓她直接聯絡。
伊念歡連忙打過去,對方很有禮貌,讓她發照片。
最後查到母親上了27路公交車,去青山陵園的方向。
伊念歡心安了一點,一路飆到青山陵園。
父親的墓前,童寧趴在墳頭上,吃吃地笑著,嘴裡銜著一把青草。
細雨中,她溼透的身子單薄得似乎風都能刮跑。
“媽~”
童寧衝她笑,“歡歡,我是一棵草,我想長在這裡。”
四年前一個暴雨夜,父親接母親回家,路上出了車禍,父親將生機留給了母親,而母親重傷,在ICU病房裡躺了十幾天。
醒來後,她瘋了。
“媽,回去吧。”
童寧笑出淚來,“歡歡,昨晚做夢,你爸說想我了,大雨天的他肯定很痛。”
伊念歡扶起童寧,看著她消瘦蒼白的臉,溫柔地擦乾她臉上的雨水,將她擁進懷裡。
“媽,你想起來了是吧?爸爸只是換了個地方生活。”
“傻歡歡,人死了就是死了,什麼都沒有了。”童寧的眼淚融進伊念歡的西裝面料裡。
“回去吧,你要是想來看他,等天晴的時候我帶你來。”
將童寧送回療養院,護工很自責,說自己就去買個東西,回來人就不見了。
伊念歡沒有責怪她,只讓她以後注意點。
“阿姨,去熬完濃薑湯過來。”她將童寧推進浴室,幫她脫溼透的衣服。
童寧擺手,“歡歡,你出去。”
伊念歡喜憂參半,喜的是童寧又清醒了,憂的是她會很痛苦,不過睡一覺她大概又會變糊塗。
等童寧洗完澡換上乾淨衣服,主治醫生聞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