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念歡聞言笑道,“怎麼,是你老闆交代的?”
李嚴:“……”
有心想幫老闆解釋一下,又怕越解釋越亂,李嚴尷尬地笑了一下。
伊念歡沒再多說,坐到花園裡,慢悠悠地吃著長壽麵。
她想起以前過生日,父親總會給她訂草莓生日蛋糕,母親會親自擀一碗長壽麵,長長的一根,童寧生怕斷了,小心翼翼地放進鍋裡。
後來,她去京市讀書,生日那天也總能收到父親訂的生日蛋糕和長壽麵。
她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江若珩打來電話,說那邊走不開,晚一點回來陪她。
“不用了,生日會結束了,你的朋友都是衝著你過來幫我過生日的,你不在,我不知道怎麼招待他們,讓他們走了。”
“你等我一會,我過來接你。”
秒針跳到新一天的零點,伊念歡拿起包往門外走。
“夫人,我送你回去。”李嚴連忙拎著一大袋生日禮盒跟上。
伊念歡笑道:“也行,送我去凱悅酒店,你把我送到房間,陪著我。”
李嚴聽得頭皮一麻,腳步停了下來。
伊念歡打車去了療養院,推開房間門,小金毛熱情地迎上來,在她腳邊跳來跳去,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護工阿姨揉著眼睛坐起來,伊念歡按住她,讓她繼續睡覺。
她抱著小狗出了房間,走到外面的長椅上坐下,摸著它毛茸茸的腦袋說:“牛牛,你以後就叫牛牛吧,我是大牛牛,你是小牛牛。”
牛牛拱著小腦袋在她手心裡蹭了蹭。
伊念歡在微涼的風裡坐了好一陣,抱著小狗進屋,將手機關機,洗漱完後躺進被子裡。
她的心出奇地平靜,是誰叫走江若珩的,柳依依也好,或者另外一個什麼人,她竟一點都不關心。
伊念歡摟著童寧睡了。
……
江若珩趕到唐宮的時候,人已經走了,只有李嚴蔫頭耷腦地坐在沙發上。
“夫人十一點剛過就切了蛋糕,把大家送走了,她吃了長壽麵,十二點一過就走了,我說開車送她,夫人威脅我不許送。”
江若珩靜靜站了一會,淡淡道:“夫人有沒有說去哪。”
“凱悅酒店。”
江若珩蹙眉。
十一點多的時候,陸誠發了條語音給他,說伊念歡提前結束了生日會,讓他想好回去怎麼解釋。
陸誠說追妻之路坎坷,大多火葬場結局。
江若珩拍了拍李嚴的肩膀,道:“辛苦了,回吧。”
二十分鐘後,阿斯頓馬丁停在療養院門口,江若珩在車裡坐了一會,下車,走到療養院門口,跟保安打了個招呼,走進療養院。
他靠在一棵樹上,看著一樓某個窗戶傾瀉出來的溫暖燈光,靜靜地點起一支菸。
燈滅了,光沒了,那扇窗戶融入夜色,沉入黑暗。
江若珩吸完最後一口煙,將菸頭在樹上摁了摁,扔到地上,轉身離開。
菸頭堆裡,一點猩紅亮起,那是最後的餘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