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低頭看著江若珩的後背,嘖嘖搖頭,“你家還在一百年前嗎?竟然還有跪祠堂,打板子,抽鞭子這種體罰?你家老頭子太沒人性了。”
江若珩涼涼出聲,“你再不處理我的傷口,衣服碎片就要長到肉裡了。”
伊念歡忍不住出聲:“他到底是婦科醫生還是外科醫生?”
謝堯輕笑出聲,“我是全科醫生,放心,這點傷我肯定讓他一點疤痕都不留,讓你摸起來光光滑滑的手感好。”
伊念歡:“……”
“快點動手,你嘴皮子再碎我背上的皮要掉了。”
謝堯嘿嘿笑著,“沒那麼嚴重,看起來嚇人,下鞭之人力道不夠,你這傷都在表面。”說完,他轉向伊念歡,問道:“弟妹,你是在這裡觀摩還是出去等?要是不放心,那邊有凳子,搬一條過來。”
伊念歡忙道:“我出去,謝醫生,你辛苦了。”
等伊念歡出了治療室,謝堯讓助手將衣服剪掉,親自用生理鹽水沖洗傷口,去除汙垢、異物和血塊,進行消毒和清創。
“柳依依的事都傳到我耳朵裡了,阿珩,你還準備把她留在江州?”
“認真點,別說話,先幫我把傷口處理好。”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這是怕你疼,跟你說話轉移注意力。”
江若杭趴在病床上,甕聲甕氣回道,“反正都這樣了,把她送回去我就安生了?到時恐怕更棘手。”
謝堯嘆了口氣,轉移話題,“查出下藥的人了嗎?”
“我在老宅裝了隱形監控,沒拍到異樣,那藥在送進老宅前就被下進去了,暫時沒查出人。”
“你們這家人啊,太複雜。”
江若珩冷哼,“兄友弟恭,母慈子孝。別聊這些無聊的,我這傷多長時間能好?”
“完全恢復大概三週吧,前五天只能臥床休息,面板不能碰,每天要換藥、打抗生素,等傷口結痂,你會很癢,要經常換藥。”
謝堯突然笑了一下,“你老婆是不是在跟你鬧?我剛剛看她臉色,跟上次來的時候可不是一個樣子,她會伺候你?”
“她不伺候誰伺候?”
謝堯搖頭,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夾出一小塊衣料碎屑,“你慾求不滿的臉我都看見了。”
外面走廊上,伊念歡在跟秦惜聊著微信。
秦惜:【親愛的,你可別心軟,說不定就是那爺孫仨給你做的一場戲呢,哄著你肝腦塗地將奈米三號研發出來。】
伊念歡:【不哄,我也會將奈米三號做完。】
秦惜:【不能以己度人,換別的女人早就撂挑子了,憑什麼棋子要成全棋手?】
伊念歡:【工作是工作,婚姻是婚姻,奈米三號是之前的事,得善始善終。】
秦惜:【知道,你還是捨不得他。】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伊念歡接起。
護工說童寧摔了一跤,傷到小腿,躺在床上不能動。
伊念歡推開治療室的門進去,問了一下治療進度,謝堯說至少還要一個小時。
“我要去趟療養院,我媽摔跤了,得去看一下。”
江若珩未置可否,伊念歡也沒管他聽沒聽到,匆匆忙忙離開了醫院。
晚上九點的街道,車流成河,伊念歡心急得很,腳下油門不停輕踩,在車流裡穿梭。
伊念歡是一年前才敢開車上路的,父親車禍給她的陰影太大,現在,就算已經開了一年車,她依然很緊張,攥著方向盤的手心冒出了汗。
手機鈴聲在車廂裡響起,她瞥了一眼儀表盤,是江宴塵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