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念歡臉色變了變,雙拳握在身側,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抬腿向別墅走去。
“明天下午,你等我電話。”
路的兩邊,分佈著錯落有致的喬木、灌木,十數種花,都已長出新葉,開出些嬌花。
明明是一片繁榮,萬物復甦的模樣,伊念歡卻像置身數九凜冬,無盡蕭瑟。
推開茶室的門進去,空氣裡飄著茶香,江若珩和江祁年相對而坐。
“爸。”伊念歡恭敬叫了一聲,坐到江若珩身邊。
江祈年打量了一下她,問道:”歡歡,還沒吃飯吧?”
“在園裡的食堂吃過了。”
“吃飯別對付,能回家吃還是回家吃。”江祈年臉一沉,轉而看向江若珩。
“你為什麼不回家?想搞哪樣?日子太舒坦,你又想作妖?”
伊念歡低著頭,餘光瞟見江若珩搭在腿上的手,骨節分明。
江若珩淡淡瞥了伊念歡一眼,笑道:“我倆玩情趣,你少摻和。”
江祈年一愣,“不是真吵架?”
江若珩淡淡“嗯”了一聲,“我這麼愛她,怎麼會吵架?過去三年都是我遷就她。”
伊念歡暗自冷笑,人前一副臉,人後一副臉,說謊話竟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江祈年神情緩和了點,喝了一口茶,道:“歡歡,他要是有不對的地方,你告訴我,我替你做主。”
說到底是夫妻之間的事,伊念歡並不想鬧到長輩面前,她“嗯”了一聲。
男人的手覆上來,握住她冰涼的手,掌心溫熱,是一如既往的溫暖。
伊念歡用力往外抽了抽,沒抽動,便由他握著。
江祈年語重心長教育了一頓,放兩人離開。
一出院子,伊念歡甩掉江若珩的手,朝自己的車走去。
江若珩追上來,一把拽住她,緊緊扼住她的手腕。
伊念歡疼得“嘶”了一聲。
“伊念歡,小瞧你了啊,竟然學會告狀了!”
“你有病啊,我沒那麼無聊,你快點把離婚協議擬好。”
江若珩聞言,臉黑得像鍋底灰,猛地拽著伊念歡往前一拉。
猝不及防被他這麼一拽,伊念歡向前撲去。
“砰”一聲悶響,她的身體直直撞在後視鏡上。
尖銳的痛感傳來,伊念歡弓起身子,緊緊捂住被撞的地方,蹲下身去。
“一天天把離婚掛在嘴上,我說過多少次,我跟她……”
疼痛撕扯著伊念歡的神經,冷汗從額頭上冒出,雙腿打著顫,伊念歡直接跪倒在地上。
江若珩這才發現不對,眼神一慌,蹲到她身邊,“裝什麼柔弱?我不吃這套。”
伊念歡慘白著一張臉,眨眨眼睛,斂去眼裡的輕薄淚意,抬頭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江若珩,你想要寵物就去外面收養,找個配得上你的,能取悅你的,我沒有當寵物的自覺和修養。”
她眸色越來越冷,“沒必要在長輩面前演戲,你要是膩了,咱倆好聚好散。”
江若珩笑了,眼裡卻滿是陰霾,“我還沒玩夠呢,怎麼能讓你這麼輕鬆地離開,等我玩開心了,再說!”
伊念歡慢慢起身,捂著右邊下肋處靠到車上,語氣淡淡的:“隨你,你想怎麼玩?我都奉陪。”
男人仍蹲在那,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她。
他一半的身子沐浴在路燈下,另一半身子卻隱匿在樹影裡,五官也在半明半暗中,顯得深不可測。
難以名狀的怪異感湧上心頭,伊念歡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她定定地凝視著江若珩,問:“為什麼娶我?難道娶我只是為了玩弄我?你給我營造深愛和婚姻幸福的假象,就為了在最後狠狠踩我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