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清皺著眉頭,冷眼看著慄山佳子逐漸走進自己的攻擊範圍。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先前大好機會,那個新來的要平白錯過。
數秒後,當慄山佳子走入一個極佳的攻擊距離時,韋清打算不等嶽闊海的訊號了,自己先幹了這票再說。
此時,二人之間大約相距二十米,對於輕功高手來說,這是一個抬腳可達的微妙距離;更妙的是,韋清的前進路途上沒有任何雜物遮擋,這意味著他能以最快的速度直線衝過這片坦途,在三秒內了結一場戰鬥。
如果韋清選擇了繼續蟄伏,那麼他的目標將在很短的時間裡拐到另一條走廊,暫時失去視線跟蹤不說,彎折的連廊也將阻礙他衝鋒的速度。匆匆衡量完利弊後,這位性急的大內高手……終於動了。
韋清的身材欣長,但他在移動時卻能蜷縮全身,身軀仿若彈簧一般,壓至極限再借力蹬地竄起,以使自己獲得遠超尋常的瞬時爆發力。一招輕功“奔牛蹴”後,緊跟著就是暗器殺招“金鉤銀劃”。但見韋清在疾行中虛藏雙手,送肩向前,儼然是有雙管齊下、左右開弓之意。這招可是真正意義上的“筆伐”,何況韋清眼下還給自己上了層雙保險:無論左右的哪支判官筆得手了,都少不了在敵人的身體上開個窟窿。
區區二十米的間隔,韋清一晃而過,他只用了兩秒就入侵到慄山佳子的身前,同時從身後抽出了遮遮掩掩的兇器;而女人的應對手段則簡單至極:但見慄山佳子身形一偏,佯撤半步,順勢迎著韋清襲來的方向,將點星槍單臂掄起,直刺而出。
電光火石之間,團團血花與腦花齊飛到走廊兩邊精美的雕樑畫棟上,給棕色的木頭染上些星星點點的紅白。只是……這血漿腦漿都屬於韋清一人,後者的蓄力一擊甚至沒有拼殺出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就被點星槍順滑的洞穿了面門,轉眼間給慄山佳子送上了今夜的第一個人頭。
哪怕從這個光速去世的結果而言,也絕對不能說韋清又菜又愛玩。反正在楚宗陽看來,慄山佳子這一手“玉女含羞”,將閃避和反擊完美結合在了一起:她的應對如同大資料模擬計算後的那般精準。早一分出槍,韋清便有機會擰轉身體避開槍頭;而若是晚一分,判官筆就會落在慄山佳子沒有肋骨防禦的的脖頸與肝區。正因為慄山佳子出槍的時機把握太好,這才給了旁觀者一種“韋清是自己主動撞上來尋死”的荒誕感。
“這個蠢貨。”
楚宗陽低聲暗罵了已成死人的韋清一句,同時果斷撤離了。他並不是臨陣脫逃,而是準備迂迴繞後,再去樓裡的其他地方看看。平心而論,楚宗陽認為自己的實力與慄山佳子不分伯仲,再不濟也不至於淪落到被瞬殺的地步,打不過溜走總不難,但他可不想在這裡就和後者打成膠著態勢。慘勝之後,自己還有幾分餘力去幹掉雲銘呢?依那個鬼祟傢伙的性子,看到自己被慄山佳子打成大殘,一準是要偷摸過來摘桃子的。
就在楚宗陽怯戰退走之際,慄山佳子耳聞樓下傳來一連串的“咵咵咵咵”聲。
“什麼動靜?好像是木製品的碎裂聲,可怎麼此起彼伏,還不停下來?”慄山佳子心中疑道,“難道是錦衣衛在拆樓?”
慄山佳子的猜測,只能說對了一半——確實有人在拆樓,但那並不是錦衣衛,且也只有一人在幹這件重體力勞動。
瓊花樓二樓,大內高手龐不戒,正用匪夷所思的高速,憑藉他那偉岸至極的誇張體型,在這一樓層中大肆穿行。而方才令遠在樓上的慄山佳子都能聽到的那串雜音,正是來自於龐不戒那簡單粗暴的破壞方式——撞擊。